静室门外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也印证了沈凌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星陨长老深夜相召,绝非寻常。
沈凌与云灵儿、柳如烟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稍候。”沈凌沉声应道,迅速对二女传音:“灵儿,柳姑娘,按计划行事。灵儿,你隐匿之术最佳,设法监听星陨与我谈话,若有异动,见机行事。柳姑娘,你留在静室,若有人前来查探,尽量周旋,并随时准备激发我给你的那枚‘小挪移符’。”
“兄长(沈公子)小心!”二女重重点头,云灵儿身影一晃,已悄然融入阴影,气息几近于无。柳如烟则握紧了沈凌暗中交予的保命符箓,退至静室角落,严阵以待。
沈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脸上恢复平静,这才打开静室门。门外站着一名面容冷峻、气息内敛的星辰阁核心弟子,修为赫然达到了灵罡境后期。
“沈公子,请随我来,长老已在观星台顶层等候。”那弟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沈凌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跟随其后。一路行去,观星台内廊道幽深,星光石铺就的地面泛着清冷光辉,两侧石壁上雕刻着周天星辰图谱,玄奥莫测。沈凌能感觉到,整座高塔都被一座极其强大的星辰阵法笼罩,神识受到极大压制。
来到顶层,是一间极为开阔的圆形大殿,穹顶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勾勒出浩瀚星图,星光流转,美轮美奂。星陨长老独自一人负手立于殿心,仰望着穹顶星图,背影在星辉下拉得悠长。
“长老,沈凌带到。”弟子恭敬禀报后,便悄然退下,关闭了殿门。
殿内只剩下沈凌与星陨长老二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小友来了。”星陨长老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如星辰般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深夜相邀,扰你清修了。”
“长老言重了。”沈凌拱手一礼,神色恭敬,“不知长老召晚辈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星陨长老踱步走近,在沈凌身前站定,目光灼灼地打量着他,半晌才叹道:“小友果然是天纵奇才,不过一日静修,气息竟又凝练浑厚了几分,看来与那龙符的契合更深了。”
沈凌心中凛然,对方果然时刻在关注着自己!他面色不变,坦然道:“托长老洪福,晚辈略有所得。”
“好,好!”星陨长老抚须点头,话锋却陡然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友,情况有变。我们安插在城内的暗桩传来密报,幽冥殿的血祭大阵,恐怕会在明日午时,趁决赛重开、人员最杂之时发动!”
明日午时?沈凌瞳孔微缩,这比预想中更快!
“时间紧迫,我们的计划也需调整。”星陨长老紧盯着沈凌,沉声道,“原定由你感应阵法波动后发出信号,但如今恐来不及。我们需要你……提前潜入大阵可能的几个核心节点附近,一旦阵法启动,你便捏碎星引符,我等便可精准定位,雷霆一击!”
提前潜入核心节点?沈凌心中冷笑,这无异于将他直接送入虎口!阵法核心,必然是幽冥殿守卫最森严之处,化海境强者坐镇都不无可能!星陨这是要拿他当弃子,用他的命去换幽冥殿主力的位置!
“长老,此举是否太过凶险?”沈凌面露“难色”,“晚辈实力低微,恐怕……”
“小友过谦了。”星陨长老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你身负星神传承,对幽冥之气感应远超常人,更有龙符护体,乃是最佳人选。况且……”他声音压低,带着诱惑,“此事若成,你便是我星辰阁头号功臣!不仅秘境修行三年,阁中珍藏的《星辰秘典》上卷,亦可向你开放参悟!届时,莫说化海,便是元神之境,也未必不可期!”
重利相诱,更是以势相逼!若沈凌拒绝,恐怕立刻就会被扣上“畏战”、“与幽冥殿有染”的帽子,下场难料。
沈凌心中念头飞转,脸上却适时露出挣扎、继而变为决然的神色,仿佛经过艰难抉择,咬牙道:“为除魔卫道,晚辈……万死不辞!只是,晚辈那两位同伴……”
“小友放心!”星陨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拍板道,“云姑娘与柳姑娘可继续留在观星台,此地有上古大阵守护,万无一失!待功成之日,老夫亲自为你们请功!”
“如此,晚辈便放心了。”沈凌“如释重负”般点头,郑重接过星陨长老再次递来的一枚看似与之前无异的星引符(实则内藏追踪印记),以及一张标有三个红点的升龙城简图,“晚辈定不辱命!”
“好!小友深明大义,老夫佩服!”星陨长老满意点头,又仔细交代了一番三个可疑节点的位置与潜入注意事项,便让沈凌回去早作准备。
沈凌恭敬告退,转身离开大殿的刹那,眼神已是一片冰寒。星陨长老的算计,他已了然于胸。无非是想借幽冥殿之手除掉自己这个不可控的“钥匙”,或者逼出自己所有底牌,他好坐收渔利。至于云灵儿和柳如烟的安危?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承诺不过是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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