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妙颜软软地靠在君凌烨怀里,抬眸望进他深邃的眼底,声音带着几分娇俏的试探:“君凌烨,我以后能这般直呼你的名字吗?”
他俯首,视线落进她澄澈的眼眸里,嗓音浸了蜜似的低柔:“我的颜儿,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上官妙颜猛地回头,睫毛一扫,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霎时漫上几分桀骜的锐气,毫不掩饰的挑衅,直直撞进宇文静茹的眼里。
宇文静茹盯着那对璧人亲密的姿态,脸色变幻不定,眼底翻涌的嫉恨几乎藏不住。夜二上前一步,身形挺拔如松,单手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语气凉薄又带着几分警示:“我们王妃早与苏家撇清干系,她是尊贵的联国公主,便是与王爷喜结连理的正牌王妃。”
宇文静茹身子猛地一晃,踉跄着后退半步才勉强稳住,脸上血色尽褪,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惊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可能!苏妙颜怎么会是联国公主?这绝不可能!”
上官妙颜淡淡勾了勾唇角,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讥诮,声音清泠如玉石相击:“宇文小姐,这世间的事,向来变幻莫测,我与君凌烨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过问了。”
他侧头看向她,眼底盛着化不开的柔意,指尖轻轻刮过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纵容:“颜儿,别管旁人,我们接着逛去。”
上官妙颜瞥了眼呆立在原地、失魂落魄的宇文静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脆生生应了声:“好。”
那两道并肩远去的身影,在暮色里渐渐融成一幅刺目的画,宇文静茹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嘴唇翕动着,一遍遍地低语:“怎么会这样……” 翻涌的嫉妒几乎要冲破胸膛,不甘与疑窦丛生,让她脸色愈发难看。直到兰菊细声细气地唤她,她才缓缓敛去眼底的戾气,指尖掐得掌心生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府。”
长街依旧人声鼎沸,琳琅满目的摊铺前飘着糖香与吆喝声。上官妙颜指尖捏着个栩栩如生的玉兔糖人,嫣红的唇角沾了点细碎的糖霜,仰头咬下一小块时,眉眼弯成了月牙,笑声清甜得像浸了蜜。君凌烨立在她身侧,目光自始至终焦着在她脸上,那眼底的温柔,浓得似能将这满街的喧嚣都焐化。
夜二紧随其后,见两人停步,便躬身请罪,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坚定:“王爷,王妃,属下自知擅自泄露王妃身份是为逾矩,任凭王爷王妃处置,甘愿领罚。”
君凌烨头也未回,声线沉冷如墨,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回去,自去刑房领罚。”
上官妙颜抬手一挥,打断君凌烨的话,声音清亮爽利,满是护犊子的意味:“罚什么?夜二是我的人,护着我有错不成?”
他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的温度暖得熨帖,语气里满是纵容:“行行行,都听颜儿的。”
夜二忙不迭叩首谢恩。上官妙颜收了笑意,眸光微沉,语气淡却带着几分锐利:“我这联国公主的身份,本就没打算藏一辈子,公开是迟早的事。倒是那个宇文静茹,方才看你的眼神,可算不上友善。”
君凌烨心头猛地一跳,生怕她多心,当即攥住她的手腕,指腹下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辩解:“颜儿,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宇文……宇文静茹,半点牵扯都没有!”
她轻哼一声,腮帮子微微鼓着,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视线一转,精准地捕捉到街角那抹红彤彤的亮色。她抬手指了指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对夜二吩咐道:“去买几串回来,我家小黑馋这个馋好久了。”
夜二领命,脚下生风般掠向糖葫芦摊,转瞬就扛着一大串沉甸甸的糖葫芦折返。上官妙颜踮脚摘下一串,指尖捏着竹签晃了晃,咬下一颗山楂,糖霜在唇角化开,她含着笑意往前走,连步子都带着几分雀跃。君凌烨见状,无奈又宠溺地跟上,伸手替她拂去了沾在发梢的糖屑。
车马辚辚驶入王府,两人在垂花门前分道扬镳。君凌烨揽过她的肩,低声叮嘱了句“早些歇息”,便转身快步往书房去了,玄色衣袍掠过青石板,带起一阵疾促的风。上官妙颜目送他背影消失,才缓步踱回自己的院落,遣退了守在门外的夜一等人,确认四下无人后,指尖捻了个诀,身影便倏然消失在原地,闪身进了随身的空间。
空间里,从地宫带出的医书古籍堆得如山高,各色珍稀药材分门别类地码在玉阶旁,氤氲的药香袅袅散开,沁人心脾。上官妙颜缓步走在其间,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她曾与君凌烨提过,要凭这些瑰宝培养济世医者、创立独树一帜的医门,只可惜在联国时诸事缠身,未能付诸行动。如今既已回了天圣,正是大展拳脚的时机——这不仅是为了壮大自身实力、救济天下苍生,更是为了给她和君凌烨将来的孩子,铺就一条安稳康泰的锦绣坦途。
上官妙颜埋首在药香与墨香交织的空间里,指尖翻飞着归类药材、整理医书,时而蹙眉研读古方,时而俯身分拣草药,竟全然忘了外头的时辰流逝。另一边,君凌烨处理完书房的要务,步履轻缓地踱回寝居,推门见屋内空荡,唇角不觉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他也不寻人,只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慢条斯理地煮水烹茶,氤氲的茶香漫开,伴着窗外渐沉的暮色,静待着那人归来。
良久,一抹身影倏然从虚空中凝实,上官妙颜刚踏出空间,衣袂间还沾着浓郁的药香与书卷的清冽气息。君凌烨抬眸的刹那,眼底瞬间亮起熠熠的光,他当即放下手中的茶盏,大步流星地迎上去,长臂一伸便将她稳稳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他低笑出声,语气里裹着几分含笑的嗔怪,暖意融融:“颜儿,可算出来了,在里面待这么久,也不知叫人好生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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