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大步流星地离开普威特家,冰冷的愤怒在他胸腔里燃烧。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那个小巨怪不仅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现在还玩起了失踪,而且是冒着分体的风险!
他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巷角,迅速抽出魔杖。他当然不会毫无准备。在蜘蛛尾巷,在那段看似疏离、实则(或许是基于某种未雨绸缪的负责,或是纯粹的厌烦于处理更多意外)依旧保持警惕的日子里,他早已在杰米身上施加了一个极其隐蔽的追踪咒。这并非出于关心,更像是一个巫师对麻烦物品(在他眼中)的本能管控。
他低声念动咒语,魔杖尖端泛起微弱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银色光丝。光丝指向一个方向,但——**
不对劲。
那感应微弱且飘忽不定,像是信号受到了严重干扰,时断时续,远不如在蜘蛛尾巷或近距离时那般清晰稳定。
斯内普的脸色更加阴沉。
这意味着两点:
第一,杰米确实进行了长距离的幻影移形,已经超出了追踪咒的最佳作用范围。
第二,更糟糕的是,这种不稳定的感应,极有可能是因为杰米本身的状态极差——魔力暴动、精神混乱、或者……已经受伤(分体的可能性极大),这些都会严重干扰追踪魔法的精准度。
“愚蠢!”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不知道是在骂杰米还是在骂这棘手的情况。
他不能再耽搁。每多一秒,那个麻烦精就可能离死亡更近一步,或者陷入更不可控的境地。
他再次挥动魔杖,这次不是为了感应,而是为了追踪。他必须顺着这微弱且不稳定的线索,进行连续的、消耗巨大的短途幻影移形,像用罗盘在暴风雨中导航一样,一点点缩小范围,直到找到信号的源头。
这无疑是对他刚刚恢复一些的魔力和身体状况的严峻考验。
但他没有犹豫。
“啪!”
一声爆响,斯内普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朝着那微弱感应指示的大致方向追去。他必须在追踪咒完全失效、或者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找到那个给他带来无数麻烦的、不知死活的赫奇帕奇。
经过数次消耗巨大的短途幻影移形,不断调整方向,追踪咒那微弱飘忽的感应终于将西弗勒斯·斯内普引到了目的地——一处位于荒凉郊外的、显然已经废弃多年的孤儿院。
残破的建筑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生锈的铁门歪斜着,院子里杂草丛生,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
然而,斯内普甚至无需踏足院内,他那敏锐的感官就已经捕捉到了空气中那股无法忽视的、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气味新鲜、浓烈,绝非陈年污垢所能散发。
所有的烦躁、不耐在这一刻瞬间凝固,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尖锐的警觉。他原本以为最多是分体导致行动不便,但这出血量……远超寻常!
他猛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几乎要散架的铁门,黑袍在荒草中拂过,步伐又快又急,循着血腥味最浓郁的方向冲去。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计算着可能的伤势,对应着所需的魔药和咒语,同时那该死的追踪咒传来的感应也在此地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却也更加微弱,仿佛生命正在随之流逝。
当他绕过主建筑,来到后院一个更加隐蔽的角落时,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见惯了黑魔法和战场惨状的斯内普,瞳孔也猛地收缩。
杰米·伊斯琳瘫坐在一堵斑驳的墙角下,头无力地歪向一边,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他的左腿姿势极不自然地伸展着,大腿外侧的裤管被完全撕裂,露出一个狰狞可怖的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鲜血如同小溪般不断涌出,在他身下汇聚成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泊,浓烈的铁锈味正是来源于此。
他的脸色是一种死寂的灰白,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失血过多。
随时可能休克甚至死亡。
斯内普一个箭步冲上前,甚至来不及斥责或表达任何情绪。他迅速蹲下身,魔杖毫不犹豫地指向那可怕的伤口,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念出最有效的止血咒:
“Vulnera Sanentur!(愈合如初!)”
莹白的光芒从杖尖涌出,覆盖在伤口上,试图减缓血液的流失。但同时,斯内普另一只手已经迅速从袍子内袋中取出几瓶随身携带的应急魔药——生血剂、镇痛剂、强力恢复剂。
他必须立刻稳住这蠢货的伤势,否则,他找到的将不是麻烦,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Vulnera Sanentur!”
咒语的光芒如同最精准的丝线,缠绕在杰米大腿那狰狞的伤口上,强行将撕裂的血管和肌肉组织闭合,汹涌的流血终于被遏制住,只剩下缓慢的渗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似乎也淡去了一些。
斯内普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捏开杰米冰冷的下颌,将生血剂和强力恢复剂小心翼翼地灌了进去,确保药液被吞咽下去。然后,他才稍微放缓动作,检查了一下杰米的脉搏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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