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始终静立一旁,纵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周身也仿佛笼罩着一层恬静淡然。
直到此刻,他才缓缓启唇,声音平静无波:“多余的客气话就不必说了,阁下不妨直言此行的目的。”
起初,他心中确有几分疑惑。直到上官飞燕脱口叫出对方的名字,他才恍然,原来是夺命书生。
关于这位夺命书生,花满楼并非毫无耳闻。
传闻他本是书香门第的世家公子,却在一夕之间遭遇灭门惨祸。为报血海深仇,他毅然踏入江湖,后来不知得遇何种助力,竟真的顺遂报仇雪恨。
只是自那以后,他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花满楼着实没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与这位传奇人物猝然相逢。
柳长生拍了拍手:“花公子果然也是位性情中人。”他顿了顿,忽然问,“你们知道宫九为什么会留在京城吗?”
上官飞燕皱眉:“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宫九的仇人?宫九这个人还真是麻烦。
花满楼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已经猜到了他们口中的这位宫九或许和上官飞燕有着不一般的联系。
“关系大得很。”柳长生拿起酒葫芦,又喝了一口,“他并不在意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决斗,但却为了一个人去了京城。”
“谁?”
“一个女人。”柳长生看着上官飞燕,眼睛里带着点说不清的笑意,“一个他很喜欢的女人。”
上官飞燕当然知道柳长生说的是自己,但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冷地。
“你其实是想让宫九来?”她问。
“是。”柳长生说得很直接,“我就是要让他来。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很快就会追过来。这船开得越快,他来得就越早。”
“你想对付他?”花满楼忽然问。
“当然不是,你知道的,假如家中孩子出门遇上了心仪之人,家中长辈总是会想了解一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柳长生叹了口气,故作感慨。
“所以你是他的长辈?”上官飞燕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柳长生一点也不掩饰,“我只是一个下属。”
他看着上官飞燕,忽然笑了,“其实你该谢谢我们。至少,我能让你看清了宫九对你的在意程度。”
“呵,不愧是藏头露尾的鼠辈,连说话也让人发笑。”上官飞燕真的是被恶心到了。
她敢保证,柳长生根本就不知道宫九的真实身份。
柳长生闻言面色扭曲了一瞬,又强装着不在意的模样露出一个笑来,“上官姑娘也不必说话如此难听,说不定以后我们都是一路人呢。”
上官飞燕倒是挑了挑眉,一路人?难不成又是想招揽她?
不过她懒得做的无谓口舌之争,“是吗?你还真是自信。”
柳长生离去后,上官飞燕向花满楼说起了宫九。仅是听闻此人的行径,便让花满楼不由得蹙起了眉。
她并未讲得太仔细,可即便只是寥寥数语,已经让花满楼皱起了眉头。
上官飞燕笑着道:“看来你这次是无妄之灾,是我连累了你。”
花满楼眉头瞬间舒展开,“我们之间谈连累一词不就太生分了吗?你也知道,偶尔我也想寻寻刺激。”
“好吧,那这次看着就很刺激,”上官飞燕扶额笑道。
原本还在京城逗留的宫九收到了上官飞燕和花满楼被劫走的消息。
他顺着线索往下查,很快便知道幕后之人是谁。那人在他面前完全没有遮掩,明显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等霍天青那边也发现了上官飞燕不见了,这才惊觉她和花满楼根本还没有回到江南就失踪了。
他立马组织人手搜寻二人下落,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也得到了消息,加入了寻人的行列。
而此时的上官飞燕和花满楼已经登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岛屿。
她扶着船舷往下看,沙滩尽头是片浓密的林子,远远看过去片一团漆黑,仿佛能吸尽周遭的阳光。
林子里静得出奇,听不见鸟叫虫鸣,唯有风穿过树林时,带起沙沙的轻响。
他们被人引着下了船,岛上人迹罕至,连半分人类活动的痕迹都寻不到。
柳长生自从上次被她骂过一次之后就彻底沉默了下来。此刻也是一言不发地走在两人的前面带路。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处爬满藤萝的山壁前,细听之下,还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水流声。
柳长生拨开藤蔓,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通道。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上官飞燕看了眼花满楼,花满楼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跟着踏入通道。
顺着亮光处往里走了大半个时辰,眼前终于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山谷,谷中亭台楼阁错落,花园点缀其间,景致竟颇为雅致。
上官飞燕打量的同时在心里想,这个组织倒是神秘,怕是都没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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