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带着“意外之喜”的两支新枪和五十发子弹,迅速离开了废弃煤窑,转移到另一处更为隐蔽的山谷林地中。连续的成功避险和缴获,让战士们的士气持续高涨,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但李云龙、孔捷和林烽并没有被这点小胜利冲昏头脑,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黑风隘,还横亘在前方。
安顿下来后,李云龙立刻召集骨干开会,重点讨论如何利用刚获得的情报,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而孔捷则惦记着另一件事——那两个被绑在树上的国民党侦察兵。
“老李,林顾问,”孔捷开口道,“那俩俘虏,咱们就这么放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尤其是那个年轻点的,看起来不像是死硬分子。”
李云龙一瞪眼:“咋?老孔,你还想留着他们过年啊?咱们自己粮食都不够吃!按老规矩,教育一顿,给点干粮,打发走算了!”
林烽却若有所思:“老李,孔连长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队伍虽然在不断壮大,但真正有战斗经验,尤其是懂技术的兵员还是太少。那个年轻俘虏,我观察过,被抓后虽然害怕,但并没有太多兵痞的油滑气,倒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如果能争取过来,对我们也是一个补充。”
“争取过来?”李云龙皱起眉头,“那可是国民党的兵!谁知道是不是假装老实?万一是个白眼狼,背后捅咱们刀子咋办?”
孔捷推了推眼镜,说道:“谨慎是必要的。但咱们红军一直有优待俘虏、教育转化的传统。我看可以试试,由我和林顾问再去跟他谈谈。如果真是可造之材,留下也无妨。如果不行,再放走也不迟。”
李云龙琢磨了一下,挥挥手:“行吧,你们这些文化人去搞你们的那套政治工作吧。不过老子丑话说前头,得看紧了!出了岔子,老子可要骂娘!”
于是,孔捷和林烽带着两个战士,来到了临时看管俘虏的地方。那个年轻的侦察兵被单独带到一边,脸上还带着惊恐和迷茫。另一个年长的班长则被隔开看管,那人眼神闪烁,一看就是个老兵油子,转化的可能性较低。
孔捷没有一来就讲大道理,而是让战士拿了点水和干粮给他。“先吃点东西吧。”孔捷语气平和。
那年轻俘虏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饥饿,接过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等他吃完,孔捷才缓缓开口:“兄弟,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叫……叫李石头,河南……扶沟的。”年轻人小声回答,带着浓重的口音。
“家里还有啥人?”
“都没了……前年老家发大水,又闹饥荒,爹娘都没了……俺是为了有口饭吃,才被抓壮丁出来的……”李石头说着,眼圈有点红。
林烽和孔捷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果然是苦出身。
林烽接着话头,语气诚恳:“石头兄弟,你看我们这支队伍,像国民党宣传的那样,是‘赤匪’,是‘穷凶极恶’吗?”
李石头抬头看了看周围。他看到的是战士们虽然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但眼神清亮,精神头十足;他看到技术组的人在认真修理器械,娘子军在仔细筛选弹壳,童子军跑来跑去帮忙,整个队伍井然有序,充满活力,完全不是想象中土匪的样子。他迟疑地摇了摇头。
“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是穷苦人的队伍。”孔捷开始耐心地讲解红军的性质、宗旨和政策,“我们打土豪,分田地,是为了让像你一样的穷苦人都能过上好日子。我们打仗,不是为了当官发财,是为了解放全中国受压迫的人民。”
林烽则更实际一些,他指着忙碌的战士们说:“你看,在我们队伍里,官兵平等,有饭一起吃,有活一起干。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只要愿意留下来,就是我们革命的同志。我们绝对不会像国民党那样克扣军饷,欺压士兵。”
他特别强调了一点:“而且,咱们队伍里,重视技术,重视学习。你看那些同志,”他指向老周和小张他们,“以前可能也就是普通农民或者俘虏,但现在,跟着学习,都能修枪造子弹,成了技术骨干,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你要是愿意留下,也可以学!有一技之长,将来不管到哪里,都能有口饭吃,都能为革命做贡献!”
“管饱饭……还教手艺?”李石头听到这里,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对于他这个家破人亡、只为求一口饭吃的穷苦青年来说,这两个条件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在国民党军队里,他受尽欺压,吃不饱穿不暖,除了放枪卖命,什么也学不到。
孔捷肯定地点点头:“对!只要遵守纪律,积极工作,饭肯定管饱!手艺,只要你肯学,就有老师傅愿意教!我们是革命队伍,讲的是人人平等,共同进步。”
李石头低着头,内心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斗争。他想起了在国民党军队里挨的打骂,克扣的粮饷,长官的欺压;又对比着刚才看到的红军队伍里融洽的氛围,还有“管饱饭”、“学手艺”这实实在在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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