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靠岸时，天刚亮。蓉城的轮廓在晨光里一点点清晰起来。琴雯把湿发上的海草扯下来，丢进垃圾桶。林特助递来热毛巾，她擦了把脸，没说话。
“先去医院。”林特助说，“体检完再说别的。”
琴雯摇头：“我不累。你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枭治出事了？”
林特助没回答，只对司机挥了下手。苏周扶她上了车。车门关上，引擎启动，车子驶向市区。
医院是董氏旗下的私立机构，安静，没人打扰。医生安排了一整套检查。抽血、拍CT、心电图，一项接一项。琴雯全程配合，一句话不多说。
苏周坐在候诊区椅子上，一直没动。他看琴雯出来，递了瓶水和面包。“吃点东西。”
她接过，咬了一口又放下。“我现在吃不下。”
手机震动。董事会群发通知，紧急会议定在下午三点。她盯着屏幕，手指滑动，翻出过去七天的所有未读消息。没有一条来自枭治。
护士送来报告单。两人除轻度营养不良外，各项指标正常。
琴雯站起身，走到门口。“林特助，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特助站在走廊尽头，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抬头。“枭总三天前回国了。”
琴雯愣住。
“他在枭氏总部，已经恢复工作。”
她呼吸一紧。“他还活着？有没有受伤？”
“颅脑受过撞击，记忆有缺失。医生诊断为创伤性失忆。”
琴雯手指掐进掌心。“那……他人呢？现在在哪？”
林特助声音压低：“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有个女人，一起入境。持合法签证，出示了婚前协议书复印件，说是未婚夫妻关系。枭总目前对外承认这个身份。”
空气像被抽空。
琴雯没动，也没出声。她慢慢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再开口时，声音很平。“所以，他是忘了我。”
苏周猛地抬头。他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林特助低头：“我们也是昨天才确认的消息。本来想等您身体稳定再通报……”
“你们觉得，这种事能瞒得住？”琴雯看着林特助的眼睛，眼神冷了下来。“我在岛上拼了命去找他，他却带着另一个女人，回国？”
“是的。”林特助说，“这是枭总的私事，我们不能插手。入境记录、医疗文件、协议书，全都合法合规。我们查过，那个女人背景清白，没有可疑，枭总是这个女人救下的。”
“很好。”琴雯冷笑。
林特助沉默。
琴雯转身走向电梯。“调取他回国后的所有行程记录，见面人员名单，医疗报告原件。我要最详细的数据。”
“琴总，您刚回来，需要休息。”
她按下电梯按钮，“我现在是枭氏董事长，他是我公司CEO。他的状态直接影响股价和项目推进。这不是私事，是公事。”
电梯门开。她走进去，按下一楼。
苏周跟上来。“你打算怎么办？”
“见他。”她说，“当面问清楚。”
“如果他真的不记得你了呢？”
琴雯盯着楼层数字下降。“我琴雯拿的起，放的下，为了枭治我也豁出去过命，现在我只想要个回答。”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琴雯坐进后座，林特助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是枭治回国当天的照片。他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墨镜，身边站着一个长发女人。女人挽着他的手臂，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照片拍摄于机场VIP通道出口。时间是三天前下午四点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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