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岩那句“棋子”的余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死寂的空气里。李添一的重瞳剧烈收缩,金光乱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识海。刘美婷更是浑身剧震,抱着孩子的手臂猛地收紧,勒得李镇河不舒服地扭动起来,发出细弱的抗议。她低头看着儿子懵懂纯净的眼睛,又看向王岩手中那份绝密文件扉页上——儿子出生三天前就被拓下的脚丫印痕,以及旁边那行刺眼的“最佳能量适配容器”……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如同冰冷的岩浆,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堤坝。
“容器?!我的孩子…是容器?!”刘美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哭腔和滔天的怒火,在空旷死寂的废液储存区回荡,“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在他还没出生就决定他的命运?!凭什么用这种恶心的计划标记他?!” 她像是护崽的母狮,猛地转向王岩,眼中燃烧着能焚毁一切的火焰,“还有你!你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还…还抱过他!你心里装着这种肮脏计划的时候,是怎么对着他笑的?!啊?!”
王岩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咳着血沫,脸色灰败如纸。面对刘美婷的质问,他无言以对,只有眼底深不见底的愧疚和无力。那份“镇河计划”报告,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指蜷缩。
李添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识海和滔天的怒意。他重瞳死死盯着王岩:“‘核渊之眼’激活?是指池底那相柳新芽?‘第二阶段收容程序’又是什么?说!”
王岩艰难地喘息着,眼神涣散:“‘核渊之眼’…就是…那新芽…它被…强制冲刷…和我的…‘锚定’…已经…半激活…‘收容程序’…具体…我不清楚…但…报告里…提到…需要…‘容器’母体…的…血脉力量…作为…‘稳定剂’和…‘催化剂’…” 他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刘美婷,充满了复杂的意味,“刘…女士…你的…母乳…是…计划里…关键的…一环…”
母乳?!关键一环?!
刘美婷如遭雷击,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无形的觊觎。她看着自己胸前,那里曾是她哺育孩子的温暖源泉,此刻却成了冰冷计划中的“工具”?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惧让她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比之前冷却池泄漏时更加凄厉、更加急促的全厂区一级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猛地撕裂了短暂的死寂!刺耳的声浪在巨大的储罐群间疯狂撞击、回荡!
紧接着,储存区入口处,伴随着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一队全副武装、穿着厚重白色防化服、戴着密闭头盔、手持防爆盾牌和特殊枪械(枪口闪烁着能量约束器的蓝光)的安保人员,如同白色的潮水般涌了进来!他们动作迅捷,训练有素,瞬间就封锁了各个通道口,冰冷的枪口和防护面罩后的视线,齐刷刷地锁定了场地中央的李添一、刘美婷和地上的王岩!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防化服胸口的标识显示着更高的权限级别。他头盔内置的扬声器发出经过电子处理的、冰冷而威严的声音:
“根据《国家核安全紧急状态处置条例》!此地已被最高级别封锁!所有人!立刻放弃抵抗!接受隔离审查!重复!立刻放弃抵抗!接受隔离审查!任何异动,视为对核设施安全的直接威胁,将采取必要措施!”
冰冷的宣告,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机器。枪械上膛的“咔嚓”声清晰可闻,能量约束器的蓝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闪烁,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李添一瞳孔微缩。核安全部队?来得太快了!而且目标明确,直接指向他们!王岩的身份刚暴露,这边就立刻“按章办事”?这绝非巧合!他瞬间明白了王岩那句“棋子”的含义——他们所有人,包括这支突然出现的“核安部队”,恐怕都只是幕后那只手操控的提线木偶!目的,就是确保“镇河计划”的推进,尤其是…将刘美婷这个“关键一环”,送入预设的位置!
“李先生!刘女士!请配合!”为首的高大安保人员再次发声,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身后两名队员已经举着防爆盾牌,谨慎地向前逼近。
刘美婷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和冰冷的防化服,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本能地向李添一身后缩去,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
李添一眼中寒光一闪。束手就擒?绝不可能!一旦被控制,美婷和镇河就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他重瞳金光流转,体内残存的天眼之力开始急速调动,双手在背后悄然捏起印诀。哪怕拼着再次重伤,也必须撕开一条生路!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咳咳…等…等等!”地上咳血的王岩,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出声!他挣扎着举起那只完好的、染血的手,手中紧紧攥着那本染血的国安证件和“镇河计划”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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