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卯时,云姬的空间罗盘指针剧烈震颤,金属波动自东北方三十里外传来,频率稳定,呈阵列式移动。
李文正蹲在驯兽场边缘,指尖沾着冰晶蓝蝶的寒粉,轻轻抹在一只雪豹幼崽的鼻尖。幼崽抽动鼻翼,瞳孔骤缩,前爪抓地,喉咙里滚出低吼。他没抬头,只将右手微微一压,日曜花光晶在掌心亮起,一道光斑投在幼崽前方三尺的沙地上。
幼崽本能地后退半步。
“再来。”李文说。
赤奴站在三丈外的石台上,控雪号角抵在唇边。号角声起,五只幼崽同时跃起,越过两米宽的沟壑,落地时前肢微颤,但未失平衡。李文点头,右手一引,光斑后移五尺,再次亮起。幼崽们迟疑片刻,第二次跃涧,动作已显流畅。
第三轮号角响起时,三只成年雪豹突然从后方林影中扑出,利爪撕风。李文早有准备,左手一按地面,噬铁藤从沙层下暴起,藤尖化钩,缠住三只雪豹的后腿,将其拖离幼崽群。藤蔓收紧,发出沉闷的骨骼摩擦声,但未伤其筋骨。
“它们想护崽。”赤奴走下来,弯刀轻拍幼崽肩头,“得让它们明白,我们不是掠夺者。”
“不是驯服。”李文收起光晶,“是结盟。”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片,正是前夜从密信匣中缴获的残件。翻转过来,背面“监工令”三字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将青铜片按在幼崽鼻尖,寒粉与符水混合的气息扩散,幼崽的瞳孔逐渐由黄转灰,呼吸放缓。
“第七日,驯化完成。”他说。
***
云姬站在高崖边缘,手中罗盘指向东北。风从雪山脊线刮下,带着铁锈味。她没说话,只将罗盘递向李文。
李文接过,指针仍在震颤,但轨迹已可辨识——三股金属流正沿疏勒河北岸推进,间距相等,速度一致,呈夹击之势。
“狼骑。”他说,“三队,每队三百人,轻甲,无重辎。”
赤奴从后方牵来五只雪豹,背上已绑好改良连弩,鞍具用冰丝加固,两侧挂竹筒油囊,导油管直通弩槽。每只雪豹眼中都映着火光,那是昨夜试射时留下的条件反射。
“斥候小队,出发。”李文下令。
五人翻身上豹,雪豹低吼一声,前爪抓地,猛然跃出崖口,沿陡坡疾驰而下。李文站在崖边,目送他们消失在风雪中。
两个时辰后,冰莲花孢子随风飘回。李文伸手接住一片,孢子在掌心融化,显出下方山谷的影像——数十顶帐篷围成环阵,中央篝火未熄,一匹黑鬃马正被牵入密帐。
“有信使。”他说。
三刻钟后,火光在山谷西侧炸起。伪装成落石的油囊被火藤箭引燃,火势瞬间吞没半边营地。混乱中,一名黑衣人翻身上马欲逃,却被雪豹从侧翼扑倒。斥候队长从其靴底夹层搜出一张薄绢,用特殊磁粉书写,字迹隐匿。
李文将绢布浸入噬铁藤液,液面泛起微光,字迹浮现:
“三路进发,子时会师玉门北麓,破关后直取工坊。”
“火藤箭用了多少?”他问。
“三十七支,超预算两成。”
“记账。”李文将绢布收起,“通知工匠,所有连弩再加一层寒粉涂层,防低温失灵。”
***
玉门关北麓,防风林被压缩成一道十米宽的屏障,后方空地已清出布防区。十架改良连弩架在两侧山崖,每具弩身缠绕噬铁藤,藤蔓深入地下,与主根相连。
李文亲自检查每一具弩机。齿轮运转顺畅,磁粉未结块,石油流量稳定。他点头,示意工匠在路面铺设掺磁粉的碎石,厚度三寸,均匀铺开。
赤奴带领羌族工匠在后方编织冰丝网,网眼精确到三指宽,能卡住贵霜狼骑的马蹄铁。网下埋设火油囊,导油管连至崖顶控制阀。
“十二个时辰,够了。”李文说。
他转身走向驯兽场,三十只雪豹已被套上鞍具,每只驮两具连弩,可交替发射。幼崽们安静伏地,眼中不再有敌意,而是等待指令的专注。
“今晚,它们第一次上阵。”赤奴说。
“不是上阵。”李文抚摸一只雪豹的颈毛,“是证明自己。”
***
了望塔燃起三色烽火。
“报——!先头部队距关隘十二里!”
李文登上主崖,手按地面。噬铁藤根系延伸至十里外,传回震动频率——马蹄声密集,未带重甲,速度极快。
“进入磁粉碎石区,点火。”
命令下达,崖顶工匠拉动控制阀,埋设的火油囊被引燃。地面瞬间化作泥沼,火舌窜起三丈,狼骑前锋收势不及,战马陷入泥中,马蹄铁被碎石卡住,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两侧山崖传来雪豹的嘶吼。
三十只雪豹驮着连弩,从高崖俯冲而下,落地时前爪抓地,弩身稳稳对准敌阵。第一轮箭雨覆盖泥沼区,三百支火藤箭破空而至,箭簇螺旋纹路在空气中摩擦出火星,落地瞬间引爆火油,连环爆炸将数十名骑兵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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