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临时行动。”李文低声对身旁幕僚道，“他们早就在等这个时机。商队路线、出发时间、护卫配置……全都被摸清了。”
幕僚脸色发白：“会不会……我们内部有人通敌？”
李文没回答。
他拿起一支新令箭，蘸墨写下三个字：“闭城令”。
随即又提笔签发第二道命令：“调两百精锐入驻农坊区，换防原有守卫。第三道——传令赤奴，让他带五十骑沿边境巡逻，重点排查可疑水源与废弃矿洞。”
幕僚接过令箭，欲言又止：“若真有内鬼，这般调动，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不怕他动。”李文将笔搁下，“我怕他不动。”
话音刚落，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进来的是一名蝎尾军团校尉，双手捧着一只密封陶罐。“大人，我们在一名死去马贼的腰带夹层里发现了这个。罐子用了三层蜡封，里面是一小块干枯的根茎。”
李文接过罐子，打开一看。
那根茎呈暗褐色，表面布满螺旋纹路，尾端焦黑，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他伸手轻轻一碰，指尖传来轻微刺痛感。
这不是普通的植物。
他唤来一名植物精灵，让它靠近观察。精灵触须刚接触根茎，立刻剧烈震颤，随后退回，发出一段急促的波动信号。
李文闭目解读片刻，睁开眼时，眸色已冷。
“这是‘裂地藤’的残株，生长在极深地底，通常只出现在古老祭坛附近。它被火烧过，是为了切断与母体的联系，防止被追踪。”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但他们忘了，这种藤一旦脱离母体，会本能释放求救信号。而刚才，我的精灵收到了。”
也就是说，这条根茎来自月氏境内的某个秘密据点，而且还在运作。
他立刻命人将陶罐封存，同时调出星图投影，在西北区域划出一个扇形范围。“让所有地下藤蔓网络集中扫描这一带，尤其是有地热活动的断层区。”
校尉领命而去。
李文坐回案后，手指轻抚罗盘边缘。烛光映在他脸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影子。
他知道，呼衍枭以为这只是一次偷袭。
但他错了。
这一块干枯的根茎，七具暴毙的尸体，一场精心策划的劫掠——全都成了线索。
风暴确实来了。
但他也已经看清了第一道闪电的方向。
殿外风声渐紧，吹动檐角铜铃，叮当一声，又归于寂静。
李文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缕淡金色气流自丹田升起，缓缓注入案前那枚正在闪烁微光的种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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