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念之力再次模拟运行时,整个过程流畅了许多。光流如溪水穿石,遇强则缓,遇稳则进,始终保持着连贯的推进态势。
“同步率百分之九十六。”云姬看着最终数据,“误差在可控范围内,不会引发连锁震荡。”
李文点点头,伸手抚过青铜罗盘表面新刻的符纹。那些线条不再冰冷僵硬,反而带着某种生长的韵律,像是被风吹过的藤蔓,自然弯曲,却自有章法。
“这次不一样了。”他说。
“因为我们在学着顺应规律,而不是对抗它。”云姬轻声道。
她低头整理最后一组参数,指尖微颤。长时间的精神集中让她脸色有些发白,但她仍坚持将心得录入星图残卷。
李文看了她一眼:“你该休息。”
“还差一点。”她没抬头,“我要把‘生命-空间共振律’的推导过程记下来,下次试验才能精准复现。”
李文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角落的案台。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简报,封面写着“月氏民情旬报”。翻开第一页,上面记录着近十日的赋税缴纳情况、粮市价格浮动,以及几处村落的人口流动数据。
他的目光扫过一行备注:王族支系三户迁居南原,携粮三百石。
手指顿了一下,他合上简报,放在手边。
密殿内恢复安静,只有仪器运转的细微声响。
云姬终于录完最后一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站起身,想去查看监控阵列的运行状态,脚步刚动,忽觉眼前一黑,身子微微晃了晃。
李文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我说了,你该休息。”
“没事。”她摇头,试图站稳,“只是有点累。”
“不是有点。”他语气不容反驳,“你已经连续工作三十个时辰。”
云姬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直接打断。
“坐下。”
她怔了一下,终究没再坚持,靠着石台慢慢坐下。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李文站在她面前,背对着罗盘的微光,身影拉得很长。
“等你醒来,我们再试一次。”他说。
云姬闭着眼,轻轻应了一声。
李文转身走回案台,拿起那份简报,重新翻开。他的手指在“南原”二字上停了几息,然后缓缓翻过一页。
密殿深处,青铜罗盘上的符纹仍在缓缓旋转,像一颗沉静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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