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察觉到她的状态，伸手扶住她手臂。温度冰凉，脉搏跳得极快。
“再撑一会儿。”他说，“援军已在路上。”
“我知道。”她喘息着，“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死在这里。”
高台之下，被困士兵中的一个年轻面孔忽然抬头，望向屏障外。他的嘴唇已经发紫，却还努力扯出一个笑，像是在说“别管我”。
李文看懂了他的意思。
但他不能退。
也不能冲。
他只能站在这里，守住中枢，守住全局。
风卷着毒雾边缘扫过藤蔓墙，叶片接触瞬间枯黄脱落。农战师急忙后撤一段距离，重新调整防线。灵医队在南帐前整装待发，药箱打开，银针、草粉、封脉带一一备齐。
时间一点点过去。
第一炷香燃尽时，屏障出现第二道裂痕。
云姬以血画符，再度修复。
第二炷香过半，北方祭坛火光暴涨，毒雾中竟生出数条触须状气流，疯狂撞击屏障侧面。轰的一声，右上角崩开一小块缺口，两名重伤士兵被毒气侵入，当场昏厥。
李文立即下令：“藤蔓推进五丈，挡住缺口！”
巨藤迅速生长，填补空隙。同时，云姬强行催动体内残余力量，将空间壁向外推出半尺，形成缓冲带。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指尖发青。
第三炷香点燃不久，地面震动再次传来。
这次更近。
云姬强撑着睁开眼，银叶微弱闪动。她艰难开口：“他们……出来了。”
李文望向西方沙丘。一道黑影悄然浮现，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五百精锐，无声列阵，藏身于沙丘之后。
赤奴站在最前方，手中紧握耕愿印。
李文缓缓吐出一口气。
“准备反击。”他对云姬说。
她点点头，嘴唇几乎失去血色，却仍死死盯着屏障。“只要……他们还在里面，我就不会让它破。”
李文看着她，又看向北方祭坛。呼衍枭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仿佛在笑。
他知道，对方也察觉到了异动。
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胜负的关键，不在兵力多寡，而在谁能熬到最后。
云姬的手开始发抖，支撑屏障的银光黯淡至极。一道新的裂痕从底部爬升，速度比之前更快。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最后一次引动遗阵。
就在这时，李文伸手按住她肩膀。
“够了。”他说，“他们安全了。”
屏障终于碎裂。
但毒雾没能蔓延。
因为就在破碎的同一瞬，西面沙丘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绿光。大地震动，无数嫩芽破土而出，迅速长成密林般的藤网，直扑北渠方向。
赤奴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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