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林闲刚把最后一点干粮碎屑塞进宝儿嘴里,院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很熟悉,沉稳,带着点犹豫,停在门口,没有立刻敲门。
林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又来了?没完没了?他下意识地把宝儿往身后藏了藏,手已经摸到了储物袋里那张触感粗糙的百里遁踪符。
“林…林前辈?”门外传来李青木长老那特有的、带着点古板严肃味道的声音,“晚辈李青木,有些炼丹上的疑难,不知可否叨扰片刻?”
李青木?林闲愣了一下,紧绷的肌肉稍微放松了点。不是玄璜,也不是来强行授予长老位的。但他这个时候来…是巧合,还是试探?
他快速对宝儿比了个“嘘”的手势,小丫头立刻用两只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眨巴着,表示绝对不出声。
林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和急切,走过去拉开了院门。
门外,李青木穿着一身半旧的道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困惑,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颜色暗淡的玉简。他看到林闲,眼神有些复杂,恭敬中掺杂着更多的将信将疑。
“李长老。”
林闲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平淡,心里却在疯狂呐喊:快说快走!我赶时间跑路啊!
李青木走进院子,也没进屋,就站在院子里,显得有些局促。他举起那枚玉简,苦笑道:“林前辈,实不相瞒,老夫近日钻研一道古方,‘凝碧丹’,卡在一处关窍已久,百思不得其解。听闻前辈见识广博,特来请教。”
他把“请教”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点读书人的别扭和不易察觉的期待。他确实被林宝儿的天赋惊到,也对林闲的神秘存有疑虑,但这丹方困扰他太久,几乎成了心魔,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林闲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是丹方?你们青云宗就没别的娱乐活动了吗?他真想直接说“我不会,你找别人”,但看到李青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紧紧攥着玉简、指节发白的手,这话又咽了回去。
这老头,虽然古板,但对林宝儿还算不错,送来的丹药也确实帮了他。而且,为人不算太坏。
算了,就当是临走前,偿还点人情,了结这段因果。免得以后心里惦记,成了修行障碍,他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玉简给我看看。”林闲伸出手,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李青木连忙将玉简递过去,眼神紧紧盯着林闲的脸。
林闲接过玉简,触手冰凉。他装模作样地将玉简贴在额头,心里却在疯狂呼叫系统:“哥们!醒醒!‘万象录’!扫描!分析!给点提示啊!”
脑海深处依旧死寂。只有那0.5的虚像值仿佛在嘲笑他。
靠!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只能靠自己那点可怜的、来自现代社会的逻辑思维能力,以及之前被迫灌输进脑子里的、来自那枚神识古简残篇的杂乱信息,硬着头皮上了。
他集中精神,努力读取玉简里的内容。里面是关于“凝碧丹”的炼制方法,文字古奥,涉及一大堆灵草名称和复杂的灵力运转节点。其中一处关于“青雾草”与“赤阳果”药性融合的部分,描述得含糊不清,灵力流转线路在这里明显出现了滞涩和矛盾。
林闲看得头大如斗。这玩意儿比他当年高考的物理题还难懂。
他放下玉简,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青雾草性寒,赤阳果性烈,强行融合肯定炸炉,需要中和或者引导?那残篇里好像提到过一种类似的情况,叫什么“水火相济,需以土为媒”?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一脸紧张的李青木。
“青雾草,萃取汁液时,是否用了‘沉山露’?”林闲试探着问,这是那残篇里提到过的一种偏门辅助材料。
李青木浑身一震,眼睛瞬间瞪大了:“没…没有!典籍记载都是用无根灵水…”
“试试沉山露,三滴即可。”林闲根据残篇的模糊记忆和自己的猜测,硬着头皮往下说,“赤阳果投入的时机,推迟到‘离火位’灵力峰值回落三息之后。另外,”他顿了顿,努力回忆着那残篇中关于灵力节点描述的只言片语,“凝丹手诀的第七转与第九转,顺序对调。”
他说完,自己心里都没底。这完全是瞎猫碰死耗子,基于那点残篇信息和现代化学里关于反应条件控制的皮毛知识,瞎编乱造的。
李青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他嘴里无声地念叨着林闲刚才的话,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狂喜,然后是豁然开朗的激动!
“沉山露…推迟三息…手诀对调…妙啊!原来如此!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药性冲突得以缓冲,灵力流转瞬间通畅!”李青木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胡子都在抖,“老夫怎么就没想到!拘泥于古法,却忘了变通!林小友…不,林前辈!您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老夫…老夫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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