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抱着宝儿,在迷宫般的小巷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身后的追赶声时远时近,像甩不掉的苍蝇。他感觉自己肺都快跑炸了,怀里的小团子倒是没喊累,就是被颠得有点晕,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哥哥…跑慢点…宝儿想吐…”
“吐…吐也得等安全了再说!”林闲喘着粗气,一个急转弯,躲进一个堆满废弃木料的死胡同角落,缩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脚步声从巷口掠过,渐渐远去。
林闲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确认暂时安全,才瘫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心脏还在咚咚狂跳。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一个百晓生的破册子,简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哥哥,坏人走了吗?”宝儿小声问,脸蛋有点发白。
“暂时…走了吧。”林闲抹了把额头的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蜡黄脸和斗笠人像是本地地头蛇,对这片巷子熟得很,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摸回来。
他现在无比怀念自己那间破旧但至少安全的出租屋。可回去的路,肯定被盯上了。
正发愁呢,巷子口的光线忽然被人挡住了。
林闲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宝儿往身后塞,手已经摸向了怀里那张仅剩的、画得歪歪扭扭的“遁地符·改”(他自己捣鼓的劣质品,效果存疑)。
来人不是蜡黄脸,也不是斗笠人。
是个年轻人,看着不到二十岁,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劲装,背上负着一把长剑。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不甘、傲气和几分孤注一掷的执拗。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死胡同,最后定格在缩在角落、灰头土脸的林闲和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宝儿身上。
林闲心里咯噔一下。这又是哪路神仙?看这打扮,像个剑修,可这气质……怎么像是被人欠了八百吊钱没还?
年轻人上前几步,在距离林闲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拱了拱手,动作标准却透着一股生硬。他开口,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清亮,却又刻意压得低沉,试图营造沉稳感:
“在下凌风,散修一名。今日冒昧打扰,只为求证一事。”
林闲没吭声,心里疯狂盘算。散修?求证?这开场白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
凌风见他不答,眉头皱得更紧,自顾自说了下去,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听闻阁下兄妹二人,乃隐世高人,妹有洞虚之眼,兄具渊岳之姿。凌风不才,于此次天衍宗招新中…落选。”
他提到“落选”二字时,嘴唇抿得发白,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吾之道,唯剑而已。然宗门有眼无珠,识不得真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懑,“既如此,我便以手中之剑,向阁下讨教!若阁下真如传闻所言,乃隐世高人,还请不吝赐教,以证吾之剑道!若阁下只是徒有虚名…”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那双盯着林闲的眼睛里,分明写着“拆穿你”三个字。
林闲听得目瞪口呆。
我靠!
来了!真的来了!百晓生册子的副作用这么快就体现了!还是个因为落选受了刺激,跑来碰瓷找存在感的愣头青!
证你妹的剑道啊!老子自己都快保不住了,哪有闲心给你当心理医生兼陪练?
林闲心里骂翻了天,脸上却还得绷着。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努力让发软的双腿站直点。他不能露怯,这愣头青一看就是那种认死理的,一旦觉得你心虚,他能纠缠到天荒地老。
“咳,”林闲清了清嗓子,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还带着点刚被打扰的不悦,“年轻人,求道之心可嘉。但道,非是争强斗狠。”
凌风下巴微扬:“非是争斗,乃是求证!请阁下出手!”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架势。
“哥哥,”宝儿从林闲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凌风按在剑柄上的手,“这个哥哥要表演舞剑吗?”
林闲:“……”
凌风脸皮抽搐了一下,按剑的手更紧了。
林闲赶紧把宝儿的小脑袋按回去,心里叫苦不迭。小祖宗哎,你就别添乱了!
他看着眼前这油盐不进的愣头青,知道光靠嘴炮是忽悠不走了。打是肯定不能打的,一动手就得露馅。跑?这死胡同……妈的,刚才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灵犀预警】没有尖锐刺痛,说明这剑修本身威胁不大,但带来的麻烦不小!
怎么办?
硬着头皮装下去?
可怎么装?万象归藏?那玩意耗能恐怖,用来吓唬这么个筑基期的小家伙,亏到姥姥家!而且万一没控制好力度,把更厉害的引来怎么办?
“阁下迟迟不肯出手,是看不起我凌风吗?”
凌风见他沉默,语气更加咄咄逼人,往前踏了一步。他身上的灵力开始波动,虽然不算很强,但那锋锐的剑意已经隐隐锁定了林闲。
林闲感觉头皮发麻。他眼角余光瞥见巷子口似乎有人影晃了一下,像是蜡黄脸那伙人去而复返,正在远处窥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