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岔路比想象中长,而且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最后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气里那股古老沉寂的味道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虚无感。
林闲不得不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劣质的月光石,借着那点微弱的光芒照明。宝儿紧紧抓着他的手,小声道:“哥哥,这里好黑,宝儿不喜欢。”
林闲自己心里也发毛。这地方安静得过分,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他尝试调动体内微弱的灵力,却发现灵力运转异常滞涩,仿佛陷入了泥沼。
“宝儿,你试试还能不能用‘光’?”林闲低声问。
宝儿眨了眨眼,身上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莹润光泽,但并未像在外面那样引动大量灵气。“好像……有点重。”她歪着头感受了一下。
林闲心里一沉。这遗迹内部,似乎对灵力有极强的压制效果,或者说,这里的空间规则本身就排斥普通灵力的活跃。这对修炼者而言,简直是绝境。幸好宝儿的太初道体似乎不受太大影响,只是效果减弱。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通道开始变得蜿蜒,时而向上,时而向下,仿佛没有尽头。就在林闲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路,或者陷入了某种迷宫时,前方隐约传来一点微光。
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通道,站在一个巨大的、无法形容的“空间”边缘。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上下左右都是无尽的、缓缓流动的灰色混沌气流。脚下踩着的是一条散发着微光的、仅容两人并行的透明石桥,石桥蜿蜒向前,通向混沌虚空的中央。
而在那混沌中央,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枚约莫拳头大小、外形不规则、通体呈现深邃暗银色的晶体。它静静悬浮着,表面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空间在不断生灭、折叠、延展,散发出玄奥而晦涩的波动。它周围的混沌气流都绕着它流动,仿佛它是这片虚空的心脏。
“就是它在叫宝儿!”宝儿指着那暗银色晶体,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之前的害怕一扫而空。她体内的太初道体自发地活跃起来,周身那层莹润光泽变得明显了一些,与那晶体散发的波动产生了清晰的共鸣。
林闲的【灵犀预警】在这里似乎也受到了压制,反馈微弱,但他本能地感觉到那晶体极度危险,又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机遇。
“宝儿别急,慢慢过去。”林闲拉住想要直接跑过去的宝儿,自己先试探着踏上了那透明的石桥。桥身稳固,并没有坠落的风险。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石桥走向虚空中央。
越是靠近,那暗银色晶体散发的空间波动就越强。林闲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视线有些扭曲,仿佛每一步都走在不同的空间碎片上。
当他们走到石桥尽头,距离那晶体只有几步之遥时,异变发生。
那枚暗银色晶体似乎感应到了宝儿的靠近,猛地一震!表面生灭的空间景象骤然加速!它不再静止,而是化作一道暗银流光,主动地、迅疾地射向宝儿!
“宝儿小心!”林闲大惊,想把她拉开。
但宝儿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好奇地伸出了小手。
“咻!”
那道暗银流光精准地没入了宝儿的掌心!
宝儿身体轻轻一颤,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随即闭上了眼睛。她周身那莹润的光泽大盛,与那暗银色晶体融入她体内后散发出的空间波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朦胧的光茧,将她缓缓包裹。她悬浮起来,离地半尺,小小的身体在光茧中沉浮,表情变得安详,仿佛陷入了沉睡。
“宝儿!”
林闲心急如焚,想上前查看,却被那光茧散发出的柔和却坚韧的力量推开,无法靠近。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宝儿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不像是受到伤害,反而更像是在……接受某种传承?
难道这“虚空道种”,是虚空道尊留给太初道体这种特殊体质传人的?
想到这里,林闲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依旧悬着。传承过程会不会有危险?需要多久?
他帮不上忙,只能守在这里。
他退到石桥尽头,背靠着冰冷的(感觉上的)虚空边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这片混沌虚空除了中央悬浮的光茧,再无他物。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只有混沌气流无声流淌。
林闲不敢放松,目光在虚空中仔细扫视。忽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侧后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混沌壁垒上。
那里,似乎有一个极其黯淡的痕迹。
他走近几步,借着宝儿光茧散发出的微光,勉强看清了那个痕迹。
那是一个刻画在混沌壁垒上的标记,只有指甲盖大小,颜色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若非他观察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标记的图案,是一个骷髅头的瞳孔,瞳孔周围缠绕着几条细密的锁链。那锁链仿佛在蠕动,散发着一种冰冷、死寂、充满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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