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
开封城内却无半分年节的喜庆,反倒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士兵在街道上巡逻,靴声囊囊,惊得躲在残垣断壁间的野狗夹尾而逃。城门处,十几个刚刚被抓获的奸细一字排开跪在地上,身后站着手持鬼头刀的刽子手。
张世杰端坐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大人,这些都是城中几家大户派去给张献忠送信的。”赵铁柱低声道,“信中详细描述了城中布防、粮草储备...”
“斩。”张世杰只吐出一个字。
刀光闪过,十几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开封城门的青石板。围观百姓鸦雀无声,几个胆小的已经瘫软在地。
张世杰拨转马头,目光扫过人群:“即日起,开封戒严。凡有通匪者,杀无赦;凡有散布谣言者,杀无赦;凡有趁乱劫掠者,杀无赦!”
三声“杀无赦”,字字如铁,掷地有声。
这是他在开封设立的“中原经略府”正式运作的第一天,必须立威。
原开封府衙,如今已焕然一新。
门前两尊石狮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门楣上悬挂着烫金牌匾,上书四个鎏金大字:“中原经略府”。笔力遒劲,气势磅礴,乃是张世杰亲笔所书。
府衙内外,岗哨林立。不仅有一身铁甲的振武营士兵,还有张世杰新设立的“经略府亲卫”,个个身着青色劲装,腰佩短刀,眼神锐利。
大堂之上,张世杰端坐主位,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李定国、刘文秀等将领,以及新近投靠的张三才等归顺将领。文官一侧,则是张世杰从各地征召来的能吏,以及部分愿意合作的当地士绅。
“自即日起,中原经略府正式开衙理事。”张世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本官蒙圣上信任,授以全权,总揽河南、陕西及湖广北部五府一切军攻大事。”
他目光扫过堂下众人,继续道:“经略府下设四司:军务司,由李定国兼任司正,总管辖区一切军务;民政司,由刘文秀兼任司正,总管田赋、户籍、诉讼等民政;财政司,司正暂由本官兼任;监察司,司正为赵铁柱,负责军纪纠察、情报收集。”
这一安排,让堂下不少人暗自吃惊。李定国、刘文秀都是降将,竟然被委以如此重任;赵铁柱一个武夫,居然掌管监察大权。而财政司由张世杰亲自掌管,更是凸显了他对财权的重视。
“大人,”一个白发老臣颤巍巍地起身,乃是原河南布政使崔呈秀,“如此安排,恐怕...恐怕与朝廷体制不合啊。各地卫所、府县该如何处置?”
张世杰淡淡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各地卫所兵员,择优补入振武营,余者裁撤;府县官员,经考核后留用,不称职者一律罢黜。”
崔呈秀还要再说,张世杰已转移话题:“当务之急,是恢复民生,安置流民。刘文秀。”
“末将在。”刘文秀起身应道。
“着你即刻着手清查无主荒地,分授流民;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招募工匠,修复城池、水利。”张世杰取出一枚令箭,“给你三个月时间,我要看到中原大地恢复生机。”
“末将领命!”刘文秀郑重接过令箭。
“李定国。”
“末将在!”
“着你整训各部,汰弱留强。三个月后,我要一支精兵,随时可北上抗虏,或南下平乱。”张世杰又取出一枚令箭,“另,在洛阳、南阳、襄阳三地设立新兵大营,招募良家子从军。”
“得令!”李定国声音洪亮。
张世杰又看向张三才:“张将军。”
张三才没想到会点到自己,急忙起身:“末将在!”
“着你率本部人马,清剿伏牛山、桐柏山一带残匪。记住,剿抚并用,以抚为主。”
“末将明白!”
一道道命令发出,一个个将领领命而去,整个经略府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
半个月后,经略府后院。
张世杰与刘文秀对坐饮茶,面前的案几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中原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
“大人,这是各地上报的荒地数目。”刘文秀递上一本册子,“共计一百三十六万亩,主要集中在豫南、豫东黄河沿岸。”
张世杰接过册子,仔细翻阅:“进度太慢。开春前,必须完成分地工作,不能误了农时。”
“可是大人,”刘文秀面露难色,“各地豪强阻挠甚大。这些无主荒地,大多已被他们暗中侵占,如今要收回分给流民,他们百般阻挠。”
“哦?”张世杰挑眉,“都是哪些人家?”
刘文秀取出一份名单:“主要是周王、福王等宗室藩王的庄园,还有本地几家大族。他们或是拿出地契,或是声称是先祖赐田,拒不交出土地。”
张世杰冷笑一声:“国难当头,这些蛀虫还在计较一己私利。赵铁柱!”
“在!”赵铁柱应声而入。
“着你带兵,按这份名单,一家一家去‘拜访’。告诉他们,三日内主动交出非法占有的土地,既往不咎;若冥顽不灵...”张世杰眼中寒光一闪,“就以通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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