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冰冷地面上、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落叶的孙康,再看看摆在他面前那些无可辩驳的铁证,袁谭胸中积攒了许久的郁垒之气,瞬间化为一股凌厉的杀意和掌控一切的快感,这感觉……有点上头。他想起了父亲那句意味深长的嘱咐——“剿抚并用”,“借剿匪之名,行整顿内部之实”。嗯,现在就是实践的时候了!
“孙康!”袁谭的声音如同结了冰,在清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他努力模仿着父亲那种不怒自威的调调,“你身为地方着姓,世代受朝廷恩养,不思报效国家,安靖乡里,反而丧心病狂,勾结贼寇,资敌粮秣,劫掠商旅,图谋不轨!证据确凿,按《汉律》,此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当满门抄斩,家产充公!”他“锵”地一声拔出半截佩剑,寒光映照着孙康那绝望得快要晕过去的脸。
孙康吓得几乎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见了红,哭嚎声堪比杀猪:“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小人……小人是被逼的!是那刘辟凶悍,威胁小人性命,小人才不得已啊……小人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公子开恩,饶我全家老小性命啊!”他一边哭嚎,一边试图去抱袁谭的腿寻求安全感,被旁边一脸嫌弃的军士一脚踹开——莫挨老子!
此时,听到风声,一些与孙氏有姻亲故旧关系或利益往来的本地官吏和乡绅,也慌慌张张地赶来,围在堂外,七嘴八舌地开始求情,上演人情世故大戏。言语之间,不乏“孙氏乃地方柱石”、“牵一发而动全身”、“公子初来乍到,还需倚重乡梓”之类的软中带硬、连哄带吓的话,隐隐带着地头蛇对新来强龙的试探与胁迫,企图用“法不责众”的旧例蒙混过关。
若是以往那个更重名声、顾忌影响、容易被忽悠的袁谭,面对这种“众意难违”的场面,或许真的会犹豫,甚至可能被这些老油条拿捏住。但此刻,他手握无可辩驳的铁证,身后是绝对忠诚、刀锋染血、巴不得找点事干的数千精锐,更重要的是,他心中装着父亲赋予的“临机专断之权”和那份沉甸甸的、证明自己不是饭桶的期望!这buff叠满了!
“哼!”袁谭猛地将佩剑完全归鞘,发出一声清脆而决绝的撞击声,他冷哼一声,锐利如刀的目光缓缓扫过堂外那些求情者的脸,那目光中的寒意竟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勾结匪类,资敌叛国,此乃动摇国本、祸乱地方之首恶!岂是区区家产可以赎买?尔等在此为其百般开脱,聒噪不休,莫非……是同党不成?也想试试我军中律法的锋芒,去陪孙康走一遭?!”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滴入滚油,求情者顿时噤若寒蝉,脸色煞白,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再无人敢多说半句,生怕那“同党”的帽子下一秒就扣到自己头上,然后就去和孙康作伴了。空气瞬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袁谭不再有丝毫犹豫,杀伐决断之气溢于言表,感觉自己此刻帅呆了,厉声道:“孙康通匪,罪证确凿,无可宽宥!立斩!其家产全部抄没,半数充作军资,半数用于抚恤遭贼寇残害的百姓及阵亡将士家属!孙氏子弟、门客,凡参与通匪资敌者,一律按律严惩,绝不姑息!其余未曾涉案之旁支、仆役,若安分守己,可不予追究,但需具结保证,不得再生事端!都听清楚了没有?!”
命令一下,如雷霆万钧!军士们轰然应诺,声震屋瓦,立刻将已经吓瘫软、如同一滩烂泥、散发着异味的孙康从地上拖了起来。孙康徒劳地挣扎着,发出杀猪般最后的嚎叫,却无法改变即将领盒饭的命运。片刻之后,一颗血淋淋、双眼圆睁、带着惊恐与不甘的限量版人头,便被盛在木盘里,如同献宝一样呈到了袁谭面前。场面一度非常血腥,儿童不宜。
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毫不拖泥带水!简直是他老爹的青春威力加强版!
整个剧县上下,为之震怖!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开,那些原本还在阳奉阴违、心存侥幸、甚至暗中看笑话的豪强们,闻讯无不胆战心惊,脊背发凉,晚上睡觉都怕被拖出去砍了。他们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位年轻的袁公子,并非只有四世三公的名头唬人,更有其父那般的果决与狠辣!于是,之前拖欠短缺的粮草,一夜之间被迅速补足,甚至还有所超额(附赠土特产);之前推三阻四提供的向导,也变得异常“专业”和“可靠”(恨不得把自家祖坟位置都告诉你);之前爱答不理的态度,也瞬间变得恭敬有加(见面恨不得跪下叫爸爸)。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袁谭趁热打铁,玩了一手漂亮的、略带腹黑的离间计。他将缴获的孙康与刘辟往来的密信内容稍加“艺术加工”和“合理想象”,凭空捏造了一份所谓的“投诚名单”和“合作分赃记录”,派人秘密送入山中,故意让贼寇截获。信中声称孙康在被捕后已全部招供,像个竹筒倒豆子,列出了诸多与贼寇有牵连的地方人士和贼营内部头目的名字,并限期内不降者,皆按此名单严惩不贷!这招堪称毒辣,直接往贼窝里扔了个人心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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