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新种抗灾患，莲智传远乡
秋分的露水在新叶上凝成珍珠，山南边的药圃里藏着许多秘密。王家寨的同心果藤上，挂着几颗畸形的果子——半边红紫半边青，青的那面布满细密的绒毛，是周医师用带虫眼的种子培育的新品种，他说这叫“铁壳同心果”，绒毛能防噬叶虫，青壳还能抗住山南边的秋雨。黑寡妇踮脚摘下颗，指尖划过青壳的绒毛，像摸着层细软的 armor（铠甲），果皮下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淡金，是比普通同心果更浓的药香。
“周医师在李家村的暖棚里育新苗呢，”林默背着个竹篓走来，里面装着刚采收的铁壳果，青红相间的果皮在篓里撞出轻响，“说要把这果子的籽送到黑风寨，让他们跟蓝铁线莲杂交，说不定能长出带蓝纹的铁壳果，又抗虫又耐旱。”他从篓里掏出颗熟透的，用刀切开，果肉红得发紫，籽核比普通的小，却更坚硬，“你看这核，能直接当种子，不用晒也不用泡，周医师说这叫‘懒人籽’，适合偏远村寨种。”
丫丫和阿苗抱着堆画纸钻进暖棚，纸上画着铁壳果的生长过程：从带虫眼的种子发芽，到绒毛初现的幼苗，再到青红相间的成果，每个阶段都标着“抗虫”“耐雨”的小字，是她们跟着周医师观察了一个月的成果。“这是给冻土的孩子画的，”丫丫举着画纸，笔尖还沾着青壳的汁液，“阿石说冻土的虫害少，但雪大，让我们标清楚‘雪埋三天也能活’——周医师说铁壳果真有这本事。”
阿苗的布包里装着本《抗灾药谱》，封面上用金粉画着铁壳果和蓝纹叶，是她和周医师一起编的，里面记着“懒人籽”的种法、绒毛的防虫原理，还有和其他草药的杂交配方，每页都夹着对应的叶片标本。“赵奶奶说要把这谱子刻成木版，”她指着谱子末尾的总章印，“让走商的人带到更远的村寨，说‘莲心社的智慧，得让更多人知道’。”
老婆婆坐在暖棚角落，戴着副新做的竹框眼镜——是雷用黑风寨的竹子做的，镜片是打磨过的冰裂纹玻璃，能看清铁壳果绒毛的纹路。她手里捏着颗铁壳果，用针尖挑着绒毛放在阳光下看，银丝般的毛须在光里泛着虹彩。“这绒毛是好东西，”她对围着的药农说，“比血藤花酱省事，不用天天抹，长出来就带着，这才是莲心社的巧办法。”
孙儿背着药篓从外面进来，篓里的铁壳果籽装在个个小布包里，布上印着总章图案，是苏晴用染了四色莲汁的布做的。“俺娘让俺送些籽给山外的柳溪村，”他把篓子往石桌上一放，鼻尖沾着青壳的汁液，“柳溪村去年虫灾重，听说咱们有抗虫的新种，托人带了两匹布来换，说‘要跟着莲心社学种药’。”
林默正在暖棚的木架上钉木牌，上面写着“莲心社抗灾试验田”，牌边挂着串铁壳果，青红相间的果皮在暖光里像串彩色的铃铛。“雷去请黑风寨的老铁匠了，”他捶了捶木牌，声音在暖棚里嗡嗡响，“说要做些‘取籽器’，专门剥铁壳果的核，快得很，以后分籽不用手抠了。”他指着木牌旁的图纸，是老铁匠画的草图，像个带齿的小钳子，“这器子上要刻总章印，说‘沾了莲心的气，取出来的籽更壮’。”
周医师提着个木箱进来，箱里是他新配的“催壮肥”，用铁壳果的青壳、冻土的雪参根和黑风寨的铁线莲茎熬的，褐色的膏体泛着油光，闻着有股焦糖的甜香。“这肥拌在土里，能让铁壳果的绒毛长得更密，”他打开箱子，用小勺子舀了点给药农看，“试过了，施过肥的苗比普通的高半寸，绒毛多三成。”他往几个陶罐里分肥，“让柳溪村的人也带上，说‘新种配新肥，才能长得好’。”
雷带着老铁匠走进暖棚时，老铁匠手里拎着个工具箱，里面的取籽器闪着新打的寒光，每个器子的柄上都刻着小小的总章印。“这器子试过了，”老铁匠操着沙哑的嗓子说，拿起颗铁壳果演示，钳子般的齿口轻轻一夹，果壳就裂开，核稳稳落在手里，“比手快十倍，还不伤籽。”他把取籽器分给药农，“以后你们分籽，就用这个，说‘是莲心社的巧劲’。”
午后的阳光透过暖棚的玻璃，在试验田的泥土上投下格子状的光。药农们围着周医师学配催壮肥，孩子们则跟着孙儿给铁壳果籽装布包，老婆婆戴着竹框眼镜，给柳溪村的人讲铁壳果的种法，手里的铁壳果被阳光照得半透明，青红的纹路像幅流动的画。
“你看这铁壳果，”黑寡妇突然对林默说，指尖划过果壳的绒毛，“多像咱们莲心社的人，看着普通，却带着股巧劲，能抗灾，能传种，还能把智慧分给别人。”林默握紧她的手，红绳上的铃铛在暖棚里轻轻响，和取籽器的“咔嗒”声应和着：“这就叫‘莲智’，不光种药，还得想办法种得巧，种得远。咱们不光要自己好，还得让柳溪村、让更远的地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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