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名叫荆武,是项梁早年安插在熊心身边的暗桩。
项梁死后,他本可脱离身份,却因种种原因继续潜伏。如今接到这个任务,他心中已有计较。
荆武出得暗室,并未向定陶方向而去,反而快马加鞭,直奔西方雍丘——项羽大军所在之处。
三日后,雍丘项羽军帐中。
“什么?熊心竟还活着?”
项羽猛地站起,手中酒爵砰然落地,“还有宋义那老匹夫也在彭城?”
荆武跪地禀报:“确是如此。这是熊心亲笔秘帛,欲与赵戈会面。”
说着呈上那卷密封的帛书。
项羽一把抓过帛书,粗粗浏览,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范增在一旁皱眉道:“将军,此事蹊跷。熊心既在彭城,为何不来找我等,反欲与赵戈会面?”
项羽冷笑:“怕是看赵戈势大,想攀高枝罢了!还有宋义这老东西,叔父待他不薄,他竟投靠了熊心!”
范增沉吟道:“将军,熊心乃楚王室正统,若得他支持,对将军大业有利。不如...”
“不如什么?”项羽眼中闪过厉色,
“这等见风使舵之徒,留之何用!赵戈既然想要,就让他去争吧!传令下去,不必理会此事。”
荆武急道:“将军,熊心此刻仍在彭城,若将军想要...”
项羽摆手打断:“不必多言。你且回去,继续监视熊心动向,有任何情况及时来报。”
荆武心中暗惊,只得领命退出。
出得军帐,雨已停歇,夜空露出一弯新月。
荆武心中忐忑,不知自己这番选择是对是错。
项梁生前待他不满,他本欲借此机会向项羽效忠,却不料项羽对熊心如此不屑一顾。
“或许该将此事告知赵戈?”
他心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即打消。项家对他有恩,他不能背叛旧主。
与此同时,彭城暗室中,熊心与宋义已是坐立不安。
“三日已过,为何毫无回音?”
熊心焦虑地在室内踱步,“莫非赵戈不愿相见?”
宋义面色凝重:“即便不愿相见,也该有个回信。莫非...送信途中出了什么变故?”
二人心中都升起不祥的预感。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封秘帛此刻正被项羽随手扔在军帐角落,根本未曾送出。
又过两日,依然音讯全无。宋义终于沉不住气:
“公子,情况不妙。赵戈既无回音,想必已决意对我们下手。为今之计,唯有尽快离开彭城。”
熊心脸色苍白:“离开彭城?我们能去何处?南方诸侯不是已降赵戈,就是势单力薄,无法庇护我们。”
宋义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向北!渡过黄河,前往赵地。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线生机。”
“可是...”
熊心仍在犹豫,“这一路关卡重重,如何能逃出赵戈的掌控?”
宋义压低声音:“我有一计。我们可以乔装改扮,混入北上运送粮草的民夫队伍中。这几日正好有一批粮草要运往巨鹿,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离开彭城。”
熊心沉吟良久,终于咬牙道:
“也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试。就依宋公之计!”
当夜,二人开始准备逃亡事宜。宋义取出早已备好的民夫衣裳,又用特殊药水将熊心白皙的双手染得粗糙黝黑。
“公子切记,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楚王室后裔,只是一个普通民夫。言行举止都要注意,绝不能露出破绽。”宋义郑重嘱咐。
熊心点头,眼中却有不甘:“想不到我熊心竟要如此狼狈逃亡。”
宋义叹道:“公子,昔日重耳流亡十九年,终成晋文公;勾践卧薪尝胆,终灭吴雪耻。今日之辱,未必不是明日之福。”
熊心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宋公说得对。只要能保住性命,总有东山再起之日。”
二人准备逃亡之时,定陶城中的赵戈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他仍在等待暗影的消息,不知那封本应送到他手中的秘帛,早已被项羽弃如敝履。
远在雍丘的项羽,在范增的劝说下,终于改变了主意。
“将军,熊心毕竟是楚王室正统,若能被我们掌控,对收服楚地民心大有裨益。”
范增谆谆劝导,“不如派人前往彭城,将熊心接来雍丘。”
项羽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就依亚父之言。派一队精兵前往彭城,务必‘请’到熊心公子。”
这一切都已太迟。当项羽的使者赶到彭城时,熊心与宋义早已混入北上的粮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秋雨再次淅沥而下,洗刷着彭城街巷。一场关乎楚地未来的暗战,因一个死侍的背叛,悄然改变了方向。
而熊心与宋义的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
当夜,宋义秘密安排出逃事宜。他选出三名可靠的仆从,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子,扮作一家五口。
又准备了一辆破旧驴车,车上堆满柴草,底下暗藏干粮和细软。
“明日清晨,我们趁市集人多时从南门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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