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宗总坛,血池大殿。
原本相对平静的血池,此刻如同煮沸般剧烈翻腾,粘稠的血浆咕嘟作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与腐朽混合的气息。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雾气充斥整个大殿,将墙壁上那些扭曲哀嚎的怨魂浮雕映衬得愈发狰狞。
高踞于骷髅王座之上的血河老祖,周身散发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一波波冲击着大殿的结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手中捏着一枚由鲜血凝聚而成的玉简,里面记录着从天火王朝传回的所有关于丁凡、南宫舞以及秘境之变的详细信息。
“好……很好……”血河老祖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平静,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嘶哑与冰寒,“区区一个边陲小辈,竟敢毁我儿道基,屠我宗门精锐,夺我机缘……更是身怀如此诡异的吞噬魔功……”
他每说一句,大殿内的血雾就浓郁一分,温度就降低一度。下方跪伏着的几位长老,连大气都不敢喘,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身躯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他们能感觉到,宗主那积攒了数百年的凶戾与杀意,正在如同火山般积蓄,即将爆发。
“天火王朝……南宫家……你们包庇此獠,是当我血煞宗无人了吗?!”血河老祖猛地抬起头,血袍下那双眸子迸射出两道尺长的血芒,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传本座法旨!”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即刻起,血煞宗对天火王朝,宣战!”
“令:附庸血影教、白骨门、五毒窟,即刻起兵,陈兵天火王朝北境、西境!”
“令:内门长老以上,除镇守总坛者,其余皆随本座出征!”
“令:炼制‘万灵血幡’所需生魂精血,就从这天火王朝的疆土上取!”
一连三道法旨,杀气腾腾,决定了一场波及数百万生灵的国战命运。
一名负责文书的长老颤巍巍地捧起一道以人皮为卷、鲜血为墨书写而成的战书,其内容更是充满了极致的侮辱与挑衅:
“致天火伪帝南宫明:
尔等包藏祸心,纵容门下弟子丁凡,以邪魔手段残害我宗少主,屠戮我宗弟子,抢夺秘境至宝,罪无可赦!限尔等三日之内,将凶徒丁凡及其同党南宫舞缚送我军前,任我宗处置,并赔偿上品灵晶百万,割让北境三郡!逾期不至,大军踏平尔之皇都,鸡犬不留!——血河老祖!”
战书的内容迅速被复制,通过特殊渠道,如同插上翅膀般飞向天火王朝,也飞向了周边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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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火王朝,金銮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朝堂,此刻如同炸开了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争论得面红耳赤。
“陛下!血煞宗狼子野心,此番借口发难,分明是觊觎我朝资源已久!必须迎战,扬我国威!”一位身披铠甲、气息彪悍的武将出列,声如洪钟,正是军方重臣,镇国公。
“镇国公此言差矣!”一位身着文官袍服的老臣立刻反驳,他是主和派的代表,礼部尚书,“血煞宗势大,其功法诡异,更有三大附庸为爪牙。一旦开战,生灵涂炭,国力大损!不如暂且隐忍,交出那惹祸的丁凡,再赔偿些许资源,换取和平……”
“放屁!”镇国公怒目圆睁,“交出丁凡?还要交出长公主殿下?我天火王朝何时需要靠牺牲功臣和皇室血脉来换取和平?如此屈辱,与亡国何异?!”
“你……粗鄙武夫!不识大体!那丁凡本就是来历不明,修炼魔功,为我朝招来如此大祸……”
“够了!”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天火皇帝南宫明,终于开口。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吵。他面容沉静,目光如电,扫过下方众臣。
“血煞宗的战书,尔等都看到了。”南宫明缓缓说道,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交出丁凡与舞儿?割地赔款?呵呵……”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却让主和派的官员们心头一凉。
“朕,登基百年,励精图治,从未向任何外敌低过头。今日,血煞宗以一己之私,妄启战端,更以如此辱我国格、伤我皇族之条件相逼……”
皇帝的声音逐渐转冷,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若朕应了,岂不是告诉天下人,我天火王朝可欺?我南宫皇室可辱?我朝浴血奋战的将士可弃?!”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帝王威压弥漫开来:“朕意已决!”
“战!”
“即日起,全国进入战时状态!发布‘诛邪令’,征召所有宗门、世家、散修,共赴国难!”
“令:镇国公为征北大元帅,统筹北境战事!”
“令:各路边军,严防死守,绝不容敌军踏入国境半步!”
“退朝!”
皇帝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朝臣心头。主战派群情激昂,主和派面色惨白,却无人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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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皇都,也传到了吞噬神殿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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