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北门,旌旗招展,肃杀之气冲散了往日的繁华。
新组建的诛邪军先锋营一部,千人队列已初步成型,正等待着他们的校尉。队伍中人员驳杂,服饰各异。有身着统一制式袍服的宗门弟子,眉宇间带着些许宗门培养出的傲气;有穿着五花八门劲装的散修,眼神中透着江湖的油滑与审慎;也有少数从边军抽调来的老兵,沉默寡言,身上带着洗不去的血腥气。
他们彼此间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瞟向点将台的方向,带着好奇、疑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对于这位空降的、年仅弱冠便官至校尉、据说还是金丹修士的顶头上司,大多数人心中都打了个问号。太过年轻,背景神秘,难免让人怀疑是否是依靠皇室关系镀金的纨绔。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踏上了点将台。
来人并未穿着那套皇帝亲赐的华丽铠甲,依旧是一身简单的玄色劲装,黑发以一根玉簪随意束起。他面容年轻,甚至带着几分清秀,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古井,平静的目光扫过台下千余人,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心底。
原本细微的嘈杂声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丁凡身上。没有预想中的威严训话,没有鼓舞士气的慷慨陈词。
丁凡只是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
“我,丁凡,便是你们的校尉。”
“此行北去,唯战而已。”
“我的规矩只有一条:令行禁止,违者,军法无情。”
“现在,出发。”
简短到极致的发言,让台下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在副官(由军方指派的一位经验丰富的筑基后期老牌校尉)的号令下,队伍开拔,如同一股杂色却沉重的洪流,涌出北门,踏上通往烽火连天的北境官道。
行军是枯燥而疲惫的。越是往北,沿途的景象便越发荒凉。原本肥沃的田地变得荒芜,村庄十室九空,偶尔能看到仓皇南逃的难民,脸上带着惊恐与麻木。空气中,似乎已经开始隐隐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队伍中的气氛也愈发沉闷。连日的急行军,加上对前路未卜的担忧,让一些本就心存疑虑的修士开始躁动。尤其是几名出自某个二流宗门的弟子,仗着修为不错(均为筑基中期),对丁凡那“不近人情”的赶路速度和“毫无作为”的统领方式颇有微词,虽不敢明面顶撞,但阳奉阴违、暗中抱怨之事时有发生。
丁凡对此视若无睹,只是每日照常行军,夜晚则独自打坐,气息沉静得仿佛与周围格格不入。
这一日,队伍行至一片怪石嶙峋的荒漠丘陵地带。根据地图显示,此地名为“乱石戈壁”,距离边境已不足三百里。
突然,丁凡一直微闭的双目骤然睁开,眼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
“停。”
他抬手,止住了队伍。副官立刻警觉,打出戒备的手势。
几乎就在同时,侧前方的石林之中,猛地窜出数十道血影!这些人身着血煞宗特有的暗红服饰,行动迅捷如鬼魅,周身血煞之气翻涌,赫然是一支精锐的斥候小队!为首者,更是一名假丹境修士!
“敌袭!结阵!”副官厉声大喝,队伍瞬间有些慌乱,宗门弟子与散修们匆忙催动灵力,阵型却显得有些散乱。
那血煞宗假丹修士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手中血刃扬起,带着刺鼻的血腥气,直扑阵型最前方,目标赫然是那几个正在手忙脚乱结阵的宗门弟子!他看得出来,这几个是“软柿子”!
眼看血刃就要落下,那几名宗门弟子吓得面无人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端坐在队伍前方一块巨石上的丁凡,动了。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对着那扑来的数十道血影,隔空,轻轻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吞噬之力,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漫开来。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
那数十名凶神恶煞的血煞宗斥候,包括那名假丹境头领,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化为极致的恐惧!他们周身的血煞之气如同遇到了克星,不受控制地脱离他们的身体,化作一道道血色溪流,疯狂涌向丁凡那看似平淡无奇的手掌!
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皮肤失去光泽,眼神黯淡,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一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了数十具包裹在宽松衣物里的干尸,“噗通”倒地,摔成一地齑粉!
而从他们身上剥离出的磅礴血煞之气,在涌入丁凡手掌的瞬间,便消失无踪,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彻底吞噬。
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
风,吹过戈壁,卷起几缕黄沙。
整个先锋营千人队,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数十具瞬间变成干尸的敌人,又看向巨石上那个依旧保持着按掌姿势、神色平静无波的年轻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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