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如同被斩断了提线的傀儡,颓然跪倒在焦土深坑的核心。
胸前那贯穿性的爪印,宛如地狱巨口狰狞地咧开,暗红的血液混合着粘稠、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亵渎能量物质,汩汩涌出。
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灼烧声,蒸腾起带着腥甜与腐败味道的刺鼻白烟。
他死死捂住伤口的手指因剧痛与绝望而骨节暴突,呈现出骇人的青白色。
布满血丝的血色瞳孔,如同濒死野兽般死死锁定着一步步走近的李二狗。
那眼神中翻涌着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愤怒,更有一种被自己视为蝼蚁的存在掀翻神坛、踩入泥泞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末日?咳咳…”
陈波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次呛咳都带出大股夹杂着内脏碎块的血沫,“就凭你这窃取了…畜牲力量的…杂碎?”
他试图挺直那曾象征无上力量的脊梁,维持最后的威严。
然而,胸口的致命创伤和生命源质被强行剥夺带来的、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巨大空虚感,让他全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悬浮?
那已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此刻的他,只能屈辱地跪伏在这亲手制造的焦土炼狱之中。
李二狗的每一步都踏得极沉,覆盖着暗红晶体鳞片的脚掌落在龟裂的焦土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咚…咚…”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陈波濒死的心脏上。
夕阳那如血般的残光将他魔神般的身影拉得极长,扭曲地投射在燃烧的林木与滚滚浓烟之上。
左眼的紫金漩涡深邃如渊,吞噬着一切光芒;
右眼的暗金竖瞳则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漠然俯视着深坑中徒劳挣扎的猎物。
尽管体表的晶体鳞片在惨烈的厮杀后光芒略显黯淡,几道细微的裂痕处渗出暗金色的粘稠血珠。
但那混合了磅礴生命能量与顶级掠食者绝对威压的气势,却如同无形的万仞山岳,沉重地碾在陈波的心头,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你的亵渎之路,到此为止了。”
李二狗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宣告着终结。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边缘。
那里,一处被爆炸冲击波掀翻的、尚有余温的焦黑土块旁,一团小小的、几乎被尘埃和凝固血污完全覆盖的暗紫色身影,正微弱地起伏着——
正是之前为了保护“穿山甲”残骸而透支了所有力量、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紫瞳渡鸦。
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瞬间攫住了李二狗的心脏,比任何物理创伤都更让他窒息。
他蹲下身,那只覆盖着狰狞晶体鳞片、指尖延伸出森白骨刃的左手,动作却轻柔得近乎虔诚。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掩盖的土石碎块,如同捧起一件稀世珍宝般,将那冰冷、羽毛黯淡、如同被彻底撕碎的布娃娃般的渡鸦捧在了掌心。
小家伙的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胸脯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那双曾灵动狡黠、映照着星空的紫瞳,此刻紧紧闭合着,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灰烬。
“撑住,小家伙…”
李二狗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渡鸦,如同捧着最后一丝希望,一步步走向深坑中央那个气息奄奄的亵渎之源。
陈波的血瞳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一股源自本能的、比死亡更强烈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低吼,挣扎着想后退,却连挪动一寸都做不到:“你想干什么?!滚开!你这该死的低贱虫子!离我远点!”
李二狗对他的嘶吼充耳不闻,如同听不见蚊蚋的嗡鸣。
他走到深坑边缘,目光如炬,精准地锁定了陈波胸前那个巨大狰狞的创口。
透过翻卷的、失去了所有再生能力的亵渎血肉,一颗缓慢而顽强搏动着的、散发着浓郁不祥暗绿色光芒的核心清晰可见——
那东西扭曲蠕动着,形似某种饱含剧毒的植物根瘤,正是陈波融合了“亵渎源质”与孙吉核心后诞生的力量中枢,是他一切邪恶力量的源泉,更是他强行掠夺自渡鸦的“肉球再生”能力的寄生之所!
李二狗眼中寒光爆射,再无半分迟疑。
他缓缓俯身,将掌心那气息微弱、冰冷的小小渡鸦,轻柔而坚定地,放在了陈波裸露在外的、那搏动着的暗绿色心脏之上!
“呃啊——!!!”
就在渡鸦冰冷的脚爪触碰到那暗绿核心的瞬间,陈波如同被亿万伏特的电流贯穿,又似被滚烫的岩浆浇灌全身,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他残破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猛地弹起,又重重摔落,在焦土上疯狂地扭动、抽搐,试图甩开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小小身影!
然而,令李二狗都瞳孔微缩的奇迹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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