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首领手中“秋水”软剑发出的青光越来越盛,剑身剧烈震颤,发出如同龙吟般的清越鸣响。整个殿堂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倾轧下来,让残火小队众人呼吸艰难,连移动手指都变得异常困难。
那不仅仅是能量的压迫,更带着一种凌厉无匹的剑道意志,仿佛有一柄无形巨剑悬于头顶,随时可能斩落。修为最弱的通讯眼已经无法站立,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影刃和铁盾也半跪于地,苦苦支撑。残弓试图拉开弓弦,却发现弓臂重若千钧,根本无法抬起。
处于压力最中心的林风,感受更为强烈。他刚刚强行施展“信念之壁”,精神与身体都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体内光暗之力因为消耗巨大而暂时蛰伏,但在这股恐怖的剑意压迫下,再次变得蠢蠢欲动,尤其是那黑暗面,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冲击着他的意志防线。
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的欲望,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淹没他的理智。
“释放我……只有我……才能对抗他……否则……你们都要死……”黑暗的低语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迫切。
林风紧守着识海中那一点由守护信念凝聚的微光,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烛火,顽强不灭。他知道,一旦彻底放开对黑暗的压制,或许能获得短暂的力量,但代价可能是永恒的沉沦。他不想变成只知吞噬的怪物。
可是,面对这明显超越了C级范畴、无限接近B级的恐怖杀招,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残弓重伤,影刃、铁盾力竭,通讯眼毫无战力……只剩下他。
青衣首领的气势凝聚到了顶点,他双手握剑(虽是软剑,此刻却笔直如尺),剑尖遥指林风,声音如同万载寒冰:“能死在我‘剑阁’秘传‘青冥斩仙剑’之下,是你的荣幸!”
“青冥斩仙剑”!光是名号,就带着一股斩灭一切、连仙神都可屠戮的霸道与决绝!
剑未出,意先至!林风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被这股剑意撕裂!
就在这万念俱灰、林风几乎要放弃坚守,准备拥抱黑暗做最后一搏的刹那——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于战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来自于……他们之前开启的那条通往地面的狭窄通道!
一股平和、苍老、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规则力量的气息,如同春风拂过冻土,悄无声息地弥漫了整个殿堂。那凝聚如实质的恐怖剑意,在这股平和气息的浸润下,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缓缓消融、瓦解!
青衣首领凝聚到极致的气势猛地一滞,他豁然转头,惊疑不定地望向通道入口。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老者。老者身形佝偻,手里提着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灯笼,灯光摇曳,却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与杀意。
正是之前在叹息之河畔,那个神秘的摆渡人——老周!
老周抬起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殿堂内的景象,目光在林风身上略微停顿,似乎对他身上那复杂的力量波动有所察觉,然后落在了如临大敌的青衣首领身上。
“此地,禁止动武。”老周的声音平淡无奇,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之力,仿佛他说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条天地律令。
青衣首领瞳孔骤缩,他从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不可测、如同面对宗门内那些隐世长老般的压力!这绝不是C级,甚至可能超越了B级!
“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我‘剑阁’事务?”青衣首领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沉声问道。他不敢贸然出手,对方的深浅他完全看不透。
“摆渡人,老周。”老周慢悠悠地说道,“这里,是‘守望者’的安眠之地,不是你们打打杀杀的地方。惊扰了先灵,你们担待不起。”
“守望者?”青衣首领眉头紧锁,显然没听过这个称谓,但他能感觉到老者话语中的认真和那不容置疑的实力。“此人乃我‘剑阁’要犯,关乎重大,还请阁下行个方便。”他试图抬出剑阁的名头。
老周摇了摇头,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剑阁?没听过。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要么,现在离开;要么,老头子我送你们一程。”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送你们一程”这几个字,却让青衣首领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拒绝,这个神秘的老者绝对有实力做到。
青衣首领脸色变幻不定,目光在林风和老周之间来回扫视。任务目标近在咫尺,却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硬拼?他毫无把握。退走?心有不甘,而且任务失败回去也无法交代。
就在这时,老周似乎有些不耐烦,提着灯笼轻轻往前踏了一步。
就是这看似随意的一步,却让青衣首领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无比,仿佛陷入了琥珀中的昆虫,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他体内的能量运转也变得晦涩不堪,那即将发出的“青冥斩仙剑”更是被强行打断,反噬之力让他喉头一甜,差点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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