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于阗!”小石头把信纸拍在桌上,眼睛瞪得溜圆。阿木摩挲着那张罗盘拓片,忽然起身往院角走:“我再刻块木版,把‘来路’‘归途’加上。”古丽娅则翻出那方绣满符号的帕子,在“念楼兰”三个字旁,又绣了个小小的罗盘,指针同样指向西边。
三日后,他们的账本被仔细地装订好,封面上贴着阿木新刻的“骆驼驮账册”拓片,古丽娅还在封底绣了片小小的胡杨叶。小石头在账本最后添了段话:“先生,我们在长安学会了用符号记生意,也学会了听不同的口音,吃带甜味的面食。等去了于阗,还要学那里的符号,将来把所有符号凑在一起,说不定能编一本《西域商路符号记》呢!”
商队出发那天,三人去了西市。阿木把账本交给相熟的胡商,反复叮嘱:“务必亲手交给楼兰学馆的沈先生。”古丽娅把那方绣帕也塞了进去,帕子边角又添了几针,绣的是长安的石榴花,花瓣里藏着个极小的“安”字。
看着商队的骆驼消失在尘土里,小石头忽然问:“先生会不会觉得我们的符号太简单?”
阿木望着骆驼留下的脚印,摇了摇头:“先生说过,最有用的符号,是能让人一看就懂的。就像戈壁上的路标,不用华丽,能指路就行。”
古丽娅低头摸着袖口——那里绣着个小小的酒坛,是她新学的长安纹样。“等从于阗回来,我们再去学江南的符号。”她轻声说,“听说那里的账本,是用毛笔写在宣纸上的,墨香能留很久。”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西市的喧嚣漫过来,混着远处酒肆的吆喝、绸缎庄的算盘声。阿木的木版在背篓里轻轻晃动,小石头的手指在账本封面上无意识地画着新想到的符号,古丽娅的帕子虽已寄出,指尖却仿佛还沾着金线的暖意。
他们还不知道,这趟于阗之行会遇到什么,那些丝绸上的金线符号又会是什么模样。但握着手里的木版、账本和未绣完的丝线,心里却踏实得很——就像先生说的,只要记清来路,辨明方向,哪怕符号再简单,也能走出条稳稳当当的路来。
风从西边吹来,带着些微沙尘,像是远方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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