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阴藤’已毁,邪术根基断绝。告诉我,这邪术从何而来?你口中的‘古籍’又是什么?操纵阴藤、设下连环杀局,以村民精血为引,这绝非你一人之力能完成。幕后...还有谁?”
林伯仿佛没听见苏明的问话,只是痴痴地望着水晶棺中安详沉睡的女子,眼神空洞而遥远。
过了许久,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失去意识时,他才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过头,浑浊的、毫无生气的眼睛看向苏明。
那眼神里,没有了疯狂,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看透一切的、死寂的悲凉。
“呵...呵呵...”
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像是自嘲,又像是解脱。
“古籍...哪有什么古籍...是...是他...是他告诉我的...”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抬起,并非指向在场的任何人,而是...指向了洼地之外,不周村的方向!
他的眼神,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怨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逼我的...”
林伯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声音细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
“阿萝...在他...手里...不听话...阿萝就...魂飞魄散...永世...不得...”
最后一个“超生”还未出口,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抬起的枯手无力地垂落下去,砸在冰冷的水晶棺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头颅也歪向一边,气息断绝。
死了!
带着无尽的悔恨、怨毒和那个指向村中某人的、未尽的指控,彻底死去。
洼地内一片死寂。
夜风吹过,带着劫后余生的寒意。
“他...逼我的...阿萝在他手里...”
姜若兰脸色苍白,重复着林伯临终的呓语,眼中充满了震惊和寒意。
“难道...林伯不是主谋?他也是被胁迫的?为了保住亡妻的魂魄不被毁灭,才被迫听命行事,布下这血腥杀局?”
叶启灵散去护罩,扶住虚弱的赵铁柱,金灵珠的光芒照亮林伯那死不瞑目、凝固着怨毒的脸庞和他最后指向村中的手指。
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愤怒:
“好狠毒的手段!以亡者魂魄相挟,驱虎吞狼!这幕后之人,不仅心思歹毒,更精通邪术,能操控阴藤,甚至...能拘禁魂魄!”
苏明蹲下身,仔细检查林伯的尸体。
他掰开林伯紧握的枯手,掌心赫然残留着几缕深灰色的、带着微弱药味的粉末!
那粉末的颜色和气味,与陈药师药房内发现的致幻药粉一模一样!
“灰色药粉...果然是他布置的。”
苏明眼神锐利。
“但来源呢?”
他目光扫向林伯身旁散落的几个空陶罐,里面残留的墨绿色粘液是滋养阴藤的“生元浆”,并没有灰色粉末。
他站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这片邪根盘踞的洼地,最终落在那口散发着寒气的水晶棺上。
“无双,检查水晶棺,特别是棺内,看有无异常灵力或禁制残留!”
苏明沉声道,同时看向姜若兰。
“若兰,赵铁柱情况如何?”
姜若兰迅速检查了赵铁柱的状况,松了口气:
“淤痕已经枯萎剥落,异种灵力彻底消散,没有寄生残留。但他气血两虚,心神受创严重,需要静养调理,暂无性命之忧!”
赵铁柱虚弱地睁开眼,眼神迷茫,仿佛做了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喃喃道:
“我...我怎么了?刚才...好像...有东西...往我脑子里钻...”
子无双已走到水晶棺旁,笛子碧光流淌,御灵诀的感知力小心翼翼地探向棺内。
他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棺内...有极强的封魂禁制!非常古老、阴损!它将那女子的魂魄强行锁在尸身之内,不得解脱,也无法进入轮回!禁制的核心...就在女子心口位置!但...”
他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禁制的力量属性...与那地脉阴藤的异种灵力完全不同!阴藤的力量是冰冷贪婪的吞噬,而这封魂禁制...感觉更阴森、更怨毒,带着一种...刻意折磨的意味!而且...禁制上有极其细微的、人为操控的痕迹残留,像是...某种引线或者触发点!”
“引线?”
苏明立刻追问。
“对!”
子无双肯定道。
“这禁制并非完全独立,它似乎连接着外部某个特定的...接收点或者操控者!一旦棺内魂魄有异动,或者禁制被强行破坏,操控者立刻就能感知,甚至能瞬间引动禁制,彻底湮灭被封禁的魂魄!”
众人心头都是一沉。
这印证了林伯临终的话!
阿萝的魂魄,就是幕后之人胁迫林伯的筹码!
这口水晶棺,既是一个保存尸身的容器,更是一个囚禁折磨魂魄的牢笼,以及一个随时可以引爆、毁灭人质的遥控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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