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那句“后日,随我入宫”像一道惊雷,把我从听戏的余韵里劈得外焦里嫩。我一只脚还悬在车辕外,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入宫?进宫?!那个规矩比蜘蛛网还密、走路不能踩蚂蚁、说错一句话可能就要掉脑袋的地方?!
我是不是幻听了?还是今天这出才子佳人的戏让他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联想?比如觉得我也需要去皇宫里邂逅个皇子什么的?
“哥、哥哥……”我声音发颤,好不容易把另一只脚也挪下马车,感觉自己腿肚子都在转筋,“您……您说入宫?”
萧衍已经从容地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袖,闻言侧头看我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嗯。”
一个“嗯”就完了?!这么轻描淡写?!这可是入宫啊!不是去隔壁街口买烧饼!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试图挣扎一下:“哥哥,臣女……臣女身份低微,又不懂宫里的规矩,怕……怕冲撞了贵人,给哥哥丢脸。”
这话我说得情真意切。我一个穿越来的冒牌货,对宫廷礼仪的了解仅限于电视剧,万一到时候行错礼、说错话,岂不是要上演一出《温知意宫廷作死记》?
“规矩,”他脚步未停,声音顺着风淡淡飘来,“明日会有人教你。”
我:“……” 连临阵磨枪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要上战场了?
回到听雨苑,我瘫在榻上,感觉刚才听戏的好心情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后天入宫的深深恐惧。
“小姐,您怎么了?不是去听戏了吗?怎么回来像丢了魂似的?”夏竹担忧地问。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听戏是听了,但听完戏,侯爷告诉我,后天要带我进宫。”
“进宫?!”夏竹和揽月同时惊呼,脸上瞬间写满了紧张和……一丝兴奋?
“小姐,这是好事啊!”揽月最先反应过来,“能得侯爷亲自带入宫,这是多大的体面!”
体面?我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小姐别怕,”夏竹握住我的手,试图安慰,“侯爷既然带您去,定然会护您周全的。再说,明日不是有教习嬷嬷来教规矩吗?咱们好好学便是。”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萧衍护我?他不把我推出去挡刀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规矩……一天时间,我能学个皮毛就不错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各种宫廷剧里妃嫔争斗、宫女受罚的悲惨画面,感觉自己就像那只即将被送入虎口的小白羊。
第二天一早,果然来了一位面容严肃、眼神犀利的嬷嬷,据说是宫里出来的老人,规矩极严。
“老奴姓严,温小姐可以叫老奴严嬷嬷。”她声音平板,没有一丝起伏,“今日由老奴教导小姐宫中礼仪。”
我看着这位“严”嬷嬷,感觉她整个人就像一块移动的“规矩”牌匾,顿时压力更大了。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对我来说简直是场酷刑。
“行走时,步幅不能过大,裙摆不能晃动过大。”
“叩见时,头要低到什么角度,手要放在什么位置,都有定例。”
“回话时,声音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要清晰柔和。”
“用茶时,何时端杯,何时饮用,何时放下,皆有讲究。”
每一个动作都要反复练习,直到严嬷嬷点头为止。我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无数看不见的线拉扯着。
“温小姐,”严嬷嬷看着我微微发抖的腿,眉头微蹙,“宫中贵人最重仪态,便是站上两个时辰,也需纹丝不动。您还需多加练习。”
我内心哀嚎:两个时辰?纹丝不动?这是选妃还是选木头人啊!
中途休息时,我累得直接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问:“嬷嬷,宫里……都这么累吗?”
严嬷嬷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温小姐,宫中是天家之地,规矩自然重于山。言行举止,皆代表着侯府和侯爷的颜面,马虎不得。”
又是侯爷的颜面!我感觉“萧衍的颜面”这顶大帽子都快把我压垮了。
好不容易熬到严嬷嬷离开,我感觉自己已经去了半条命。夏竹赶紧给我揉捏着酸痛的胳膊和腿。
“小姐,您学得真快,严嬷嬷走时,脸色似乎缓和了些呢。”揽月试图鼓励我。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那是因为我怕死啊!
晚上,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习走路,练习行礼,感觉自己快要人格分裂了。
“小姐,您说侯爷突然带您入宫,是为了什么事啊?”夏竹一边帮我铺床,一边好奇地问。
我动作一顿,看着镜中那个努力扮演着“温婉端庄”的自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萧衍的心思,从来都深沉如海。
是因为我最近“书童”工作完成得出色?还是因为苏瑾儿的到来,让他觉得需要把我带出去“亮亮相”,以巩固我(虚假的)地位?或者……宫里有什么他需要我配合的场合?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我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演技大赏”了,而且这次舞台更大,观众更尊贵,容错率更低。
我叹了口气,躺到床上,望着帐顶。
戏文里唱的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现实是,一步踏错,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后天那场“宫斗”(或许只是“宫走”)预热赛,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希望萧衍这位“导演”,能给我个简单点的剧本,别让我这条小咸鱼,刚翻了个面,就被烤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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