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织锦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是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禁锢感中醒来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环在腰间沉稳有力的手臂，以及背后紧贴着的、源源不断传递来热源的宽阔胸膛。
萧衍。
我的夫君。
这个认知让昨夜所有的缱绻记忆瞬间涌入脑海，脸颊立刻开始发烫。我下意识地想悄悄挪开一点，腰间的手臂却立刻收紧了。
“躲什么？”低沉而带着刚醒时沙哑的声音贴在我耳后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他……他醒着？
“没、没躲。”我小声嘟囔，身体却诚实地僵着不敢动。
一声极轻的笑自身后传来，他似乎很满意我这副模样。然后，我感觉到他微微支起身，柔软的寝衣布料摩挲着，他的目光落在我背上，像是在欣赏什么珍宝。
“疼不疼？”他忽然问，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脸颊瞬间爆红，把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含糊道：“还……还好。”
他似乎又笑了，然后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后颈，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昨夜情动时留下的痕迹。这个吻不带欲念，却充满了珍视和怜爱。
“那便好。”他重新躺下，手臂却依旧环着我，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最称心的抱枕，“时辰还早，再歇息片刻。今日无需向母亲请安，我已让人禀过了。”
我这才想起，按照规矩，新妇次日清晨是要向公婆敬茶的。他竟连这个都替我打点好了。
心里一暖，身体的僵硬也渐渐放松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极慢地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终于能面对着他。
晨光中，他俊美的面容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凌厉，多了几分慵懒和餍足，墨色的眼眸深邃，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里面清晰地映出我小小的、有些无措的影子。
“看什么？”他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看我的夫君。”我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声音虽轻却清晰，“真好看。”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微微一怔，随即眼底的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层层漾开。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微烫的脸颊。
“我的知知，更好看。”
“知知”这两个字，被他用这般慵懒宠溺的语调唤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占有欲，让我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在晨光里看着彼此，不需要太多言语，空气中流淌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气息。原来，这就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感觉吗？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
又赖了约莫半个时辰，门外传来揽月极轻的叩门声和询问，是提醒我们该起身了。
萧衍应了一声，却依旧抱着我没动。直到我推了推他，他才不甚情愿地松开手，率先坐起身。
他一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刻挡住了大半光线。他回头看我，朝我伸出手：“起来吧，侯夫人。”
我将手放入他温热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坐起。脚刚沾地，腿却是一软，险些没站稳。
“呵。”他低笑一声，手臂稳稳地扶住我的腰，将我带向他，“看来，夫人还需好生适应。”
我羞恼地瞪他一眼，换来他更愉悦的笑意。
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我们梳洗。整个过程，萧衍的目光都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当我透过铜镜与他对视时，他便大大方方地给我一个温柔的眼神，惹得揽月和摘星几个丫鬟都抿着嘴偷偷地笑。
用早膳时更是如此。他自然而然地将我喜欢的几样点心挪到我面前，甚至亲手为我布菜，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偶尔我嘴角沾了点什么，他也会极其自然地用指腹或帕子为我拭去。
这种无所不在的、细致入微的亲昵，比昨夜更加让我心跳失序。它无声地宣告着，从今往后，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我的生活将彻底与他融为一体。
“今日我需去书房处理些积压的公务，”用罢早膳，他握着我的手说道，“你若觉得闷，可在府里随处走走，或者……来书房陪我？”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期待。
我看着他，心底最后一丝因身份转变而产生的惶惑不安，终于在他的温柔与坚定中彻底消散。
我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眉眼弯起，露出了成为“萧衍之妻”后第一个全然放松、带着依赖和甜蜜的笑容。
“好，我陪你。”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原来，并不仅仅是身体的靠近，更是两颗心，在晨光暮色中，自然而然地贴近，再也难以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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