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还好么?”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路明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路鸣泽,连忙点头:“他……挺好的。”他顿了顿,“他很崇拜你的。”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古怪。
楚子航闻言,只是又笑了笑。那笑容依旧礼貌、温和,却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并未触及眼底真正的情绪。他似乎只是接受了这个信息,仅此而已。
短暂的沉默后
“你不怕和我对视,对吧?”他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探究的意味。
“不怕啊。”路明非回答得理所当然
“挺好的。”楚子航的声音缓和,像是冰层下终于有暖流淌过,“其实……我能直视的眼睛不多。”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却透着一股深藏的孤独,“别人都不喜欢……我和他们对视。”
路明非明白。
为什么楚子航总是习惯性地低垂着眼帘,为什么总是一副漠然无表情的样子。
并非高傲,而是疏离。
是一种体贴的回避。
他在用这种方式,避开旁人看到他黄金瞳时,那无法抑制的、源自本能的恐惧与不适。他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对普通人而言,太过耀眼,也太过……妖异。
而此刻,这双让无数人避之不及的眼睛,正坦然地、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凝视着路明非。那璀璨的金色流光中,确实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非人般的美。
又一阵短暂的静默。
楚子航挺直了脊背,神情郑重,
“路明非,”他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这是我的正式邀请——”
“请加入狮心会。”
没等路明非开口,他继续说道,
“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会长。我保证。能接替我的人,必须是……能和我当对手的人!”这句话里,带着他对路明非最高的认可与期待。
“恺撒也会期待你加入学生会的。如果你选择学生会,”他微微颔首,没有任何勉强,“那样也很好。”
最后,他看着路明非,流露出一种超越阵营、纯粹出于个人的、诚挚的欣赏:
“你这样的人,”他轻声说,“无论最终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对手存在……”
他的嘴角,似乎又向上扬起了一个极细微的弧度:
“我都会很开心。”
楚子航又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打算转身离开。
却被路明非拉住了。
“师兄,今天晚上,来我宿舍我们详谈。”路明非笑了笑。
楚子航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路明非这突如其来的“宿舍详谈”邀请。转身离去,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校园小径的尽头。
路明非送别师兄后一边漫无目的地在卡塞尔学院里溜达。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路明非掏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未知?
他挠了挠头,按下了接听键,习惯性地用了种略显正式的腔调:
“喂,您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一个清脆悦耳、带着点儿自来熟味道的女声,“喂,老爸——”那声音故意拖长了调子,就像是在跟父亲撒娇的女儿一样。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开口,夏弥连珠炮似的抱怨就紧跟而上,语气里充满了夸张的委屈和指控:
“您让我拿的那个康斯坦丁的‘龙蛋’到底怎么处理啊?”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仿佛还带着比划动作的呼呼风声,“这么大—— 一个呢!我房间都快塞不下了!总不能让我天天抱着它睡觉吧?它又不会孵出Hello Kitty!”
路明非反问:“你没地方放?”他已经下意识进入了“老爸”这个角色设定的对话逻辑。
“喂!老爸!”夏弥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愤”,“您这就有点太无情了吧?!提上裤子就不认……啊不是,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她顿了顿,仿佛在酝酿更猛烈的“控诉”,随即用一种极其幽怨、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语气说道:
“您想想看,康斯坦丁跟我,那能是亲同胞姐弟吗?这性质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她的声音活像在念苦情剧台词:
“这简直就相当于……让原配的亲生女儿,去含辛茹苦地抚养小三生的儿子啊!天理何在!人性何存!”
最后,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痛心疾首地总结道:
“您真是……太渣了!绝世大渣男!”
路明非:“??????”
他握着手机,彻底石化在了傍晚的校园小路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谁是她“原配”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夏弥的“控诉”还在继续,语气里的委屈和夸张几乎要溢出听筒,仿佛路明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惨无人道的事情:
“您不会还指望着我——”她拖长了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不可置信,“让我把他孵出来?!然后还得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喂大?!老爸!我是您的女儿啊!不是老母鸡!更不是育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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