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着江墨白，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他猛地丢开手里的擦刀布，像只大型犬一样手脚并用地爬上床铺，直接扑到江墨白身旁，整个人几乎要挂到江墨白的胳膊上。
“江执判——”他把声音拖得又长又软，脑袋往江墨白拿着书的胳膊上蹭。
江墨白：“…？”
人造人正疑惑地转头看你。
“江执判——江执判——”季寻墨不依不饶，又喊了两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依赖和...某种滚烫的情绪。
江墨白终于合上书，深灰色眼眸带着纯粹的困惑看向他：“这种行为，有什么特定含义？”
季寻墨理直气壮，眼睛都不眨地开始瞎编：“这是人类表达喜爱和感激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方式！叫...叫‘充电’！对！靠近喜欢的人，喊他的名字，就能获得能量！”
江墨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在消化这个新知识。
他回想了一下，宿凛偶尔会拍拍厉战的肩膀，李安激动时也会捶桌子...难道这也是“充电”的一种？人类的情感表达方式果然复杂多样。
他看着季寻墨那双写满了“快问我为什么给你充电”的眼睛，配合地问：“所以，为什么？”
季寻墨立刻凑得更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无比的认真和一点点后知后觉的心疼：“这把新刀的核心矿石，‘息燧石’，是您亲自去废墟深处挖回来的...”
江墨白微微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重复一遍这件事。
他点了点头：“嗯。任务所需。”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让季寻墨心里那点酸酸胀胀的情绪彻底满了上来。原来...是为了他专门去的。
那么危险的地方...还遇到了那么强的敌人...
所以他之前还在心里骂...
季寻墨把发烫的脸埋进江墨白的臂弯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谢谢您。还有...对不起...”
江墨白不太理解为什么要道歉，但他能感觉到少年情绪的低落。他犹豫了一下，略显生硬地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屁孩毛茸茸的头顶，也含蓄的阻止了他进一步进行“充电”。
“不用道歉，你需要一把适合你的武器，值得。”
季寻墨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季寻墨趴在江墨白身边，看着对方重新拿起书，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好看。
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小声问：“江执判，这么有用的矿石，为什么...以前江教授没想过给您也做一把这样的刀呢？”他记得江墨白的刀虽然也很好，但似乎并没有这种特殊的核心矿石。
江墨白翻书的动作顿住了。
为什么？
他的逻辑内核快速检索着与江教授相关的所有数据。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简单而清晰的结论。
他转过头，看着季寻墨，眼神平静而坦然，说出了那个最直接的原因：
“因为，教授去世的时候，‘息燧石’还没有被发现。”
没有更多的情感渲染，只是一个客观的事实陈述。
却让季寻墨瞬间哑然。
是啊...江教授去世得太早了。他没能看到基地后来的一切，没能看到更多新的发现，也没能...为他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找到最好的材料。
一种混合着遗憾、悲伤和难以言喻的温暖情绪包裹了季寻墨。他悄悄地、紧紧地抱住了江墨白的胳膊。
江墨白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力道，低头看了看再次进入“充电”模式的少年，虽然依旧无法完全理解这种行为的能量转化原理，但似乎...并不讨厌。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书页，只是这一次，翻页的动作放缓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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