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全然陌生、毫无逻辑、甚至打破了安全距离的接触。
源于病中少年全然无意识的依赖。
季寻墨蹭了一下,似乎觉得这微凉的“源头”很舒服,又迷迷糊糊地往前凑了凑,额头几乎要抵住江墨白垂在身侧的手。他的呼吸灼热,尽数喷洒在江墨白的指尖。
江墨白沉默的注视着。少年因病而显得格外脆弱的姿态,那种毫无防备的、甚至带着点可怜意味的依恋,像一根细微的针,精准地刺入他精密运行却始终隔着一层的核心程序深处。
他想起李安的话,想起“监护人”的责任。
也想起......这个是他捡回来的、需要他负责的......孩子。
几秒后,他极其缓慢地弯下腰。
没有犹豫,只是动作间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计算好的轻柔。他用微凉的脸颊,如同一个精密仪器进行校准般,准确地、轻轻地贴在了季寻墨滚烫的右脸颊上。
这是一个干燥的、有些漫长的接触。
不掺杂任何暧昧,更像是一种古老而直接的、用于确认温度的方式,或者说,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属于“监护人”的笨拙关怀。
贴脸的瞬间,季寻墨似乎颤动了一下,呼吸有片刻的凝滞。
随后,季寻墨感受到了舒服的、微微的凉意,开始往下蹭去——
一瞬间,一道柔软的触感来到他的额头上。
一触即分。
江墨白直起身,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有那双深灰色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掠过,快得抓不住。他仔细地帮季寻墨掖好被角,确保不会着凉,然后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安静地离开了病房。
他需要去接一杯温水。物理降温指南和营养补充指南都指出,发烧需要补充足够水分。
病房门轻轻合上。
室内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医疗仪器轻微的运行声,和床上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
病床上,本该熟睡的季寻墨,眼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猛地睁开。
那双眼睛里哪有半分睡意?只有一片惊惶的、难以置信的慌乱,以及...脸颊上迅速蔓延开、几乎要烧起来的红晕——这次绝非仅仅因为发烧。
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用力到泛白。
刚才...额头上那个微凉柔软的触感......
是......?
———
朕已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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