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太他妈欠了。
季寻墨那声“你猜”带着十足的欠揍味儿,尾音微微上扬,像根羽毛在人心尖上挠,挠得人又痒又气。
病房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包括一向冷静自持的楚珩之,都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季寻墨一眼都会折寿。
他们在心中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季寻墨这个崽子,本质上就是个披着乖巧外皮的混世魔王。
表面上看,他清秀俊朗,对江执判恭敬有加,训练刻苦,成绩优异,简直是模范学员的模板。可一旦熟悉了就知道,这家伙内里藏着一股又倔又欠的劲儿。
鞭子不结结实实抽到他身上,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甚至还能回头冲你龇牙乐一下。
某些方面,他像极了那种被宠坏了的小狗,逮着机会就要炫耀自己得到的宝贝。
十三岁江墨白给了他第一把训练刀,他能抱着刀在训练部晃悠一整天,逢人便“不经意”地展示,那得意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十四岁江墨白终于改口叫他“寻墨”,好家伙,他更是变本加厉,在于小伍和楚珩之面前来回晃荡,一口一个“江执判叫我寻墨了”,然后转头在他俩面前贴脸开大,那挑衅的意味连瞎子都感觉得到。
同年卓教授给他量身打造了第二把刀“红烧肉焖蛋”,得,训练部又被他魔音贯耳了好几天。
理论上讲“不夜侯”坏了,他该收敛了,但他那刀的质量堪称同龄段的极品,被那破空声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魔音贯耳是物理意义上的。
在刑渊等一众教官眼里,这小子就是魔丸转世,无恶不作。
训练时比谁都拼命,惹事时也比谁都利索,还是带头的那个。偏偏天赋又高得吓人,让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憋着一肚子火看他上蹿下跳。
于小伍最先憋不住,猛地睁开眼,指着季寻墨的鼻子,痛心疾首:“老季!你摸着良心说!上次你拿到新刀,是不是在我吃饭的时候特意坐我对面,擦了一中午的刀?那反光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秦茵扶额,无奈补充:“还有上次,江执判......叫你之后,你跑到我们训练场,借口切磋,实则在楚珩之面前把那称呼用了不下十遍。”
楚珩之推了推眼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幼稚。”
卓曜抱着枪,幽幽地补了一刀:“噪音污染。”
连躺在最里面的苏九笙都默默地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用行动表示没眼看。
季寻墨被他们联合控诉,非但不以为耻,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露出一口小白牙,那模样看在众人眼里,简直是欠揍到了极点。
他正想再说点什么扳回一城,病房门外却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房门被推开,首先走进来的是宿凛。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但眼神里却比平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和关切。紧随其后的是刑渊、白璃和陆苍几位教官,他们的脸色也都十分严肃。
“都在呢?感觉怎么样?”宿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几位学员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挣扎着想坐直身体。
“宿领袖,教官。”众人纷纷开口问候。
宿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松。“好好休息。这次考核出现重大意外,让你们受惊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病床上的每一个人,在看到季寻墨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赞许,但很快又移开。
刑渊教官瓮声瓮气地开口,语气带着压抑的火气:“基地已经成立调查组,一定会把这次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们安心养伤,别想太多。”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几个伤势较重的学员,尤其是在于小伍吊着的胳膊和苏九笙的石膏上停留片刻,眉头拧得更紧。
白璃和陆苍也分别询问了秦茵、楚珩之等人的情况,语气虽然算不上宿凛那样的温柔,憋得一肚子火,但那份属于教官的关心却做不得假。
季寻墨站在稍靠后的位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了宿凛和教官们的肩膀,落在了病房门口那个并未完全进来、只是沉默倚靠在门框上的高大身影。
是厉战。
执行者的上将,宿凛名义上的“死对头”。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扫过病房内的情景,尤其是在几个伤势较重的学员身上停留片刻,眼神深沉,看不出喜怒。
季寻墨心中一动。宿领袖来看望他们是情理之中,教官们来更是职责所在。可连厉战这位向来与“异能人”事务保持距离的执行者上将都出现在了这里......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手环和信标的问题,影响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已经惊动了基地最高层的不同派系。
这绝不是什么意外故障,百分之百是人为的!而且,是一场牵涉极广、连厉战都无法置身事外的大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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