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即将走出S7-R3区域核心范围,踏上相对安全的返程路径时,走在前面的江墨白脚步猛地一顿。
那停顿极其短暂,若非季寻墨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他,几乎无法察觉。
但紧接着,江墨白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像是瞬间失去了平衡。
他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旁边一块锈蚀的金属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江执判?”季寻墨立刻察觉到不对,快步上前,“您怎么了?”
江墨白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蹙着眉,深灰色的瞳孔似乎有些失焦,呼吸也略显急促。
他试图站直身体,摆脱那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眩晕感。
但那感觉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带着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虚弱和……排斥感。
是那个能量力场。
它不仅仅是在物理上困住他,其特殊的能量频率似乎与融入他体内的∞-1磁力碎片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延迟性的不良反应。
“没......”他刚想开口说“没事”,试图维持一贯的冷静。
但第二个字还没出口,那股眩晕感骤然加剧,眼前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黑暗如同幕布般从视野边缘迅速合拢。
他感觉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耳边传来季寻墨带着惊慌的呼喊:“江执判!”
然后,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
“!!!”季寻墨魂都快吓飞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跨前一步,手臂一抄,一手绕过江墨白的肩背。
另一手穿过他的膝弯,稍一用力,便稳稳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江墨白看着清瘦,但身为执判官,身体的密度和重量远超常人。
但季寻墨是“异能人”,力量远超常人数倍,抱起他并不费力。
只是入手处是意料之外的沉重感,以及透过作战服传来的、略显异常的温度。
江墨白双眼紧闭,长睫低垂,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失去了所有意识,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显得异常脆弱。
“我的妈啊!江墨白!江执判!你醒醒!”
季寻墨抱着怀里失去意识的人,声音都变了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从未见过江墨白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哪怕是醉酒那次,也带着鲜活的气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他臂弯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去探江墨白的鼻息和颈动脉。
呼吸微弱但还有,脉搏也在跳动,只是速度有些紊乱。
必须立刻回基地!医务部!
季寻墨不再犹豫,将怀中的人更稳妥地往怀里拢了拢。
确保他不会滑落,随即脚下发力,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他甚至顾不上是否会引来废墟中的怪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把他安全送回去!
怀中的重量和温度,成了此刻唯一支撑他保持冷静的锚点。
...
医务部的灯光永远是一片冰冷的纯白。
季寻墨像一尊雕塑般守在病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昏迷的人。
江墨白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安静的躺在那里。
各种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连接在他身上,发出规律而令人心焦的滴答声。
医生刚刚做完初步检查和会诊,结论是能量侵蚀导致的核心暂时性紊乱。
具体机理不明,需要观察,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一名护士拿着记录板走了进来,目光在季寻墨和昏迷的江墨白之间转了转,例行公事地问道:“请问,你是患者的家属吗?需要登记一下关系。”
季寻墨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急于确认什么的急切:
“对对对!我是家属!他是我......”话到了嘴边,他却卡壳了。
监护人?上司?这些词在此时此刻显得如此苍白而疏远。
他看着江墨白安静的睡颜,脑海里闪过的是他醉酒时依赖的模样、平日里不动声色的关怀和共振仪另一端传来的安心波动......
一种混杂着担忧、依赖和某种更深沉情感的东西哽在喉咙里。
护士疑惑地看着他。
季寻墨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声音略微压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别扭与亲昵的情绪:
“我是他......额......领养的对。”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但眼神却倔强地看着护士,仿佛在扞卫某种独一无二的所有权。
护士显然愣了一下,看了看病床上那位气质清冷且身份特殊的执判官。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甚至带着点“我不管反正就是”神情的年轻“异能人”,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但她毕竟在基地医务部见多了各种情况,很快恢复了专业态度,在记录板上划了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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