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刚派造的‘无摧塔’,全用固星的星岩砌成,塔角锋利如刀,说‘刚无摧,存便不朽’,结果星震来临时,因无柔缓冲,塔身从顶端崩裂,碎块如流星坠落,刚而成毁。”林默指着屏上的残塔,那些只知强硬的星存,终被自己的“锐”所伤,“他们把刚当成了弃柔的戾,却忘了刚需要柔来护——就像宝刀需要软鞘,鞘的柔不是削弱刀的刚,是让刚能长久保存。”
沈翊蹲在纯柔虫掩埋的星沙旁,沙下的星蚓躯体上,正有层极薄的星壳在慢慢凝结(柔含刚),这层壳不会束缚其柔,却能让它在星沙中撑起缝隙。“执柔派说‘柔是本’,却没看见本需要刚来立——就像溪流需要岸,水的柔(流动)借岸的刚(约束)成其形,若无岸的刚,水便成漫溢的涝。”
“刚与柔,原是互补的骨与筋。”沈翊轻触刚柔鼎,鼎身的硬托着鼎耳的柔,鼎耳的柔衬着鼎身的刚,“你看弓弩与弦:弓臂是刚(撑力的硬),弓弦是柔(蓄力的韧),拉弦时,弓臂的刚让弦的柔能蓄劲,弦的柔让弓臂的刚不折损,刚柔相济,才成射远的劲。”
林默望着刚柔滩的刚茎柔叶草,茎在刚中更显挺拔,叶在柔中更见灵动,像剑与穗:剑身是刚(劈砍的锐),剑穗是柔(平衡的韧),无剑穗的柔,剑便成失衡的铁;无剑身的刚,穗便成无用的饰,刚柔相济,才成称手的兵。
共生号的共振波漫过刚柔洲,纯刚兽的奔跑有了迂回,遇阻碍会绕开而非硬撞(刚含柔的转);纯柔虫的躯体有了支撑,星沙下的星壳让它能舒展爬行(柔含刚的立)。
刚柔滩的刚茎柔叶草与柔皮刚骨贝开始相济,草的茎不再过脆,贝的皮不再过软,滩边结出“刚柔珠”:珠核是颗坚星的碎晶(刚,实的核),珠层是柔星的星浆凝结(柔,润的壳),核借壳的柔避免碰撞(刚依柔护),壳凭核的刚成其圆(柔借刚形),核过刚则壳易裂(刚伤柔);壳过柔则核易摇(柔失刚),刚柔相济,像玉石:玉质是刚(坚硬的体),玉润是柔(细腻的泽),无玉质的刚,润便成无物的虚;无玉润的柔,刚便成粗砺的石,刚柔相济,才成温润的宝。
刚柔鼎的两部分这时合得熨帖,鼎下的相济石浮出箴言:“刚者柔之骨,柔者刚之肤。刚柔相济,方得其和。”洲后的“刚柔河”突然分流,河水一半是“刚浪”(浪头如冰棱,砸在石上溅起碎玉,是刚的劲);一半是“柔波”(波尾如丝绸,绕着石边缓缓流淌,是柔的顺)。浪波相汇时,刚浪的劲借柔波的顺成其势(刚依柔行);柔波的顺凭刚浪的劲显其深(柔借刚衬),刚柔相济,像与人:言辞是刚(表意的直),语气是柔(传情的婉),无言辞的刚,语气便成空泛的叹;无语气的柔,言辞便成伤人的刺,刚柔相济,才成入心的言。
一位刚柔族长者(他的铠甲是坚星的鳞甲(刚),内衬是韧星的软绒(柔),甲借绒的柔护躯体,绒凭甲的刚防锐器;他的长矛杆是柔星的藤(柔),矛尖是锐星的晶(刚),杆借尖的刚显其威,尖凭杆的柔易挥舞)递给沈翊一枚“相济环”,环的内环是坚星的青黑(刚,守的象),外环是柔星的银白(柔,变的象),转动时外环绕内环转,内环托外环动,似刚与柔在相拥共舞。“刚不是柔的敌,柔不是刚的囚,”长者的声音如刚柔河的浪波相和,“刚是柔的骨架,柔是刚的血肉——就像你握笔(刚),需用指腹的柔(缓冲),才握得稳;而指腹的柔,原是为了让笔的刚更随心。”
相济环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刚柔纹”,与先前的相续纹、表里纹、始终纹、有无纹、动静纹等交织,光网的脉络愈发坚韧:刚纹让存在有立的骨,柔纹让存在有活的韵,不困于过刚的脆,不流于过柔的弱。
“原来存在,不是只有‘刚’的硬,也不是只有‘柔’的软,是‘刚为柔骨,柔为刚肤’的相济。”沈翊望着舷窗外,刚境的坚星裹着柔境的星雾,刚有了柔的润;柔境的柔星含着刚境的星核,柔有了刚的骨,像生命:牙齿是刚(咀嚼的锐),舌头是柔(搅拌的韧),无牙齿的刚,舌便成无措的软;无舌头的柔,牙便成盲撞的硬,刚柔相济,才成进食的用。
共生号驶离刚柔洲时,刚柔域的星存进入了相济的常态,刚含柔的润,柔含刚的骨,像天地:山是刚(拔地的硬),水是柔(绕山的软),山的刚里藏着水的柔(岩层渗泉),水的柔里含着山的刚(浪击石穿)。船首的探测仪发出轻鸣,前方的星域里,显与隐在相济,显中藏着隐的深,隐里含着显的明——那该是“显隐相济”,是存在之路上,又一层相契的理。
林默在星图上圈出下一片星域,指尖划过星轨的刚与柔:“该去看看‘显与隐’,是怎么相济的了。”
刚柔域最后一道刚浪缠着柔波的尾迹留在船后,像一句余音:“刚为骨,柔为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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