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洋人见自己唬不住他们,气愤地环顾四周,道:“既然你们执意要和我们作对,就准备好承受我们老板的怒火吧!”
说完,洋人拖着一条腿踉踉跄跄地走了。
他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服软。
那些被雇佣的打手顿时慌了,不再守着工厂,趁人不注意,一溜烟全跑了。
燕溪见状,终于露出了笑容。
周围人群里爆发出的欢呼声。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让周遭都静了几秒。
陆巍收回还冒着烟的枪,走到倒地的洋人身边,说道,“我好像没说让你走。”
既然都已经得罪了,陆巍不介意得罪得更狠一点。
在山城做这种事情,真把他当成纸捏的了。
那洋人被一枪贯胸,鲜血慢慢晕染了整个胸膛,他震惊的看向陆巍,很快就没有了呼吸,死不瞑目。
人群顿时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此时此刻,他们第一次那么喜欢陆阎王的嗜血滥杀。
副官带着人,姗姗来迟。
陆巍让副官带人将厂子里的人都救出来,问清他们的来处,等身体好一些,就可以自行归家。
他则要带着燕溪还有他怀里的小女孩坐车去医院。
燕溪想将女孩抱起,但他后背上有错落的鞭伤,他一直起腰,便又疼得弯了下去。
燕溪背上的鞭伤有旧有新,旧的伤,是他卧底的时候,为了观察工人的工作环境和待遇,被小管事认为偷懒,摁在墙上用鞭子抽打了十几下。
新的伤,是刚刚小女孩因为重病晕倒,不能做工,又被狠狠抽打,他发现后,赶紧把人护住,那管事见状,越打越狠,燕溪都硬生生扛了下来。
陆巍看见燕溪要摔倒,本能的想去扶,但离得有些远,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曼书扶上燕溪,接过小女孩。
燕溪发现那个勇敢的姑娘扶住自己,脸立马红了。
他早已不是早些年那个随意和姑娘们嬉戏打闹的小少爷了。
燕溪轻声道了声谢,在江曼书接过女孩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眼神飘向她。
其实,他还没认出来这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与他的未婚妻只见过一面,在他的印象里,那是一个传统的、固守封建糟粕的女人。
而眼前这个姑娘,她穿着一身时兴的西式连衣裙,美丽只是她最不容道的优点,她的自信和勇敢,才是真正让人难忘的。
江曼书对燕溪所作所为也非常钦佩,对他的印象比初见好了很多,她笑着,大方对燕溪的行为表示了佩服。
燕溪强忍着被夸奖后忍不住的笑意,摆手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巍本来想过去的,但他看到两个少男少女并肩聊着天,眼神不经意的交错,还有那举手投足间的羞涩,不由停下的脚步。
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陆巍识趣地不再向前,而是在原地等两人朝他走来。
他之前真的是昏了头了。
就算真的替燕溪退了婚,他难道就能真的做什么吗?
江曼书是个顶好的姑娘,现在燕溪也发现了她的好,不再抗拒她。
这是个好事,不是吗?
燕溪既能够履行婚约,不辜负已去的父亲的期望,又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真的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事。
只有他一个人会心痛罢了。
但这本就是他自找的。
是他脑子出了问题,是他忍不住瞎想,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才让那一份感情过了界。
这是他本就该受的惩罚。
……
几人坐在开往医院的车上,不知为何,车上很是沉默。
燕溪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口对陆巍说话。
“陆叔叔,谢谢你来为我撑腰。那个……陆叔叔你生气了吗?”
陆巍语气平平,道:“我气你什么?”
燕溪有些愧疚,“对不起陆叔叔,我太鲁莽了,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陆巍听到他这么说,这才看向燕溪,“我不怕你给我惹麻烦,只希望你做任何事情前,都要记得先保全自己。”
燕溪卧底进纺织厂不过才几天,脸颊就瘦的凹了进去,为了不惹眼,他特地在脸上抹了一层灰,整个人黑了几度,但他的眼睛却亮的惊人,比往常任何时候都亮。
陆巍压抑着心里的苦涩,他看到燕溪的脸上蹭到的血迹,条件反射想伸手去擦,但突然又想起什么,手蓦地停在了半空。
心不光明正大,做任何事情,似乎都变得不光明正大了。
燕溪不知道陆巍为何停下,他也没有多想。
他知道陆巍想摸自己的脸,便主动伸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笑着道:“陆叔叔,我没事,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安全。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陆巍看见,眼里的信任和依赖,内心不由唾弃自己。
他不是在生燕溪的气,他是在气自己。
他这样,真的是辜负燕溪的信任,辜负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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