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日,草长莺飞。天机阁总部虽戒备森严,气氛却并不压抑,反而因各项事务步入正轨而显得生机勃勃。
这日晌午,总部侧门负责守卫的弟子忽见一个衣衫褴褛、满头乱发如同鸡窝的老者,提着一根翠绿竹杖,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老者看似步履蹒跚,眼神却清亮有神,鼻子还不住地抽动着,仿佛在嗅着什么极其诱人的味道。
“喂,老叫化,这里是私人宅院,不得擅闯!”守卫弟子见其形貌,只当是寻常乞丐,上前阻拦。
那老者也不恼,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私人宅院?老叫化闻着味儿来的!里面是不是有个姓黄的小丫头,在做什么……叫花鸡?还有一股子荷叶的清香,是粉蒸肉?不对不对,还有酒香,是上好的梨花白!”
守卫弟子一愣,这老乞丐说得竟分毫不差!今日黄蓉小姐兴致好,确实亲自下厨,正在后院捣鼓这几样菜式,说是要慰劳近日辛苦的阁主。这香气飘得并不远,这老乞丐隔着这么远,竟能闻得如此精准?
“去去去,胡说什么!快走快走!”守卫弟子只觉诡异,便要驱赶。
“且慢。”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南宫宸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内,他目光落在老者那根翠绿竹杖和其虽邋遢却难掩渊渟岳峙的气度上,心中已然明了,拱手笑道:“不知洪老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晚辈南宫宸,失礼了。”
这老者,正是九指神丐洪七公!
守卫弟子闻言,吓得脸色一白,连忙退到一旁,心中骇然,这老乞丐竟然是名震天下的北丐洪七公?
洪七公打量了南宫宸几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啧啧道:“你小子就是南宫宸?果然有点门道,精气神敛而不发,深得很呐!比江湖上传言的还要年轻!难怪能把欧阳锋那老毒物打得没脾气。”他摆了摆手,“迎不迎的无所谓,老叫化是闻着香味来的,快让开快让开,别耽误我吃饭!”
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眼睛直往里面瞟,显然心思全在黄蓉鼓捣的美食上了。
南宫宸心中暗笑,这洪七公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嗜吃如命。他侧身让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洪老前辈请,蓉儿正在后院准备些粗浅吃食,若前辈不嫌弃,正好一同品尝。”
“不嫌弃不嫌弃!快带路!”洪七公闻言大喜,竹杖一点,身形一晃,便已抢在南宫宸前面,朝着香味传来的方向窜去,身法之快,犹如鬼魅。
南宫宸摇头失笑,跟了上去。
后院小厨房外,黄蓉正系着围裙,忙得鼻尖冒汗,几个灶台同时开着火,香气四溢。她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到洪七公,先是一愣,随即展颜笑道:“七公!您怎么来啦?”
她与洪七公在北方曾有一面之缘,还曾用美食“贿赂”过这位老前辈,此刻见到,自是惊喜。
洪七公吸了吸鼻子,陶醉道:“还不是你这丫头手艺太好,香味把几百里外的老叫化都勾来了!这是什么?叫花鸡!火候差不多了!还有这粉蒸肉,荷叶用的正是时候!这酒……啧啧,少说二十年陈的梨花白!丫头,快,先给老叫化来只鸡腿尝尝!”
他馋涎欲滴,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黄蓉忍俊不禁,连忙用荷叶包了一只肥嫩的鸡腿递过去。洪七公接过,也顾不上烫,撕咬起来,吃得满嘴流油,连连称赞:“香!嫩!入味!好吃!比皇宫里的御厨强多了!”
南宫宸在一旁微笑看着,并不打扰。他知道,对付洪七公这样的老饕,没有什么比美食更好的敲门砖了。
很快,几样小菜并一坛美酒被摆在了后院凉亭的石桌上。洪七公风卷残云,吃得酣畅淋漓,酒足饭饱之后,拍着肚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将目光正式投向一直安静作陪的南宫宸。
“小子,你很不错。”洪七公剔着牙,语气随意,眼神却锐利了几分,“年纪轻轻,武功练到这个地步,难得。更难得的是,不骄不躁,懂得尊老。比老毒物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强多了。”
“前辈过奖了。”南宫宸谦逊道。
“不过奖。”洪七公摆摆手,“老叫化虽然贪吃,但眼睛不瞎。你能败欧阳锋,靠的不是运气。听说你还得了黄老邪的认可,连他那宝贝闺女都拐跑了?”他说着,促狭地看了黄蓉一眼,惹得黄蓉俏脸微红。
南宫宸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顺势道:“晚辈侥幸,于武学之道略有心得。久闻洪老前辈‘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为天下掌法之冠,心中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前辈,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他并非真的要动手切磋,而是想借此引出话题。
洪七公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眯了起来:“哦?想见识降龙掌?嘿嘿,老叫化的掌法可不是白看的。不过嘛……”他摸了摸肚子,意有所指,“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黄蓉何等机灵,立刻接口道:“七公,南宫大哥他不仅武功好,于武学道理也很有见解呢!他之前跟我爹爹论道,连我爹爹都佩服得很!他还琢磨出一种能一心二用的奇妙法门,叫什么‘双手互搏’,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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