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深处,万魔窟核心。
这里并非想象中熔岩横流、骸骨遍地的景象,反而异常“洁净”甚至堪称“雅致”。巨大的洞穴被改造得如同人间的精舍,铺着柔软的暗红色地毯,四壁镶嵌着散发幽光的魔晶,雕花黑木家具上摆放着精致的器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到令人头晕的异香。
然而,这看似舒适的居所,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与死寂。角落里堆积的几具干瘪的魔物尸骸,以及墙壁上若隐若现、痛苦扭曲的灵魂虚影,无声地揭示着此地主人的残忍与变态。
墨漓——或者说,恢复了他本来的男性身份与容貌的墨漓——正慵懒地侧卧在一张宽大的黑玉榻上。
他此刻不再是仙界那个娇俏可人的小仙娥,而是一个容貌极其俊美、甚至带几分阴柔邪气的青年。皮肤苍白近乎透明,狭长的眼眸是纯粹的墨黑,眼尾微微上挑,唇色却红得似血,一头鸦羽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几缕垂落在精致锁骨的凹陷处。
他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暗紫色的丝袍,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胸膛和其上蜿蜒的黑色魔纹。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身前悬浮的一面黑色水镜。
水镜之中映出的,正是冰髓殿内的景象——玄微僵立在榻边,脸色苍白,震惊失态;而榻上的云烬痛苦蜷缩,冷汗淋漓,呓语不断。
虽然听不清具体声音,但光是那画面,就足以让墨漓兴奋得浑身微微颤抖。
“呵呵…哈哈哈…”他先是低笑,随即抑制不住地发出疯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瘆人,“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的好师兄…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了出来,染湿了眼角妖异的红晕。
“高高在上的玄微上神…三界第一美人…不是永远都那副冰清玉洁、无欲无求的死样子吗?”墨漓止住笑,凑近水镜,伸出猩红的舌尖,极其变态地舔过镜面上玄微苍白的脸庞虚影,眼神痴迷而疯狂,“现在呢?也会慌…也会乱…也会为了一个废物露出这种表情吗?”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怨毒嫉恨:“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废物可以得到你的关注?哪怕是被你恨着、折磨着…你也眼里只有他!”
水镜中的画面流转,显示玄微开始手忙脚乱地试图安抚痛苦挣扎的云烬,甚至不惜耗费本源神力强行镇压。
墨漓脸上的痴迷瞬间被扭曲的快意取代:“对!就是这样!痛苦吧!挣扎吧!为了那个废物耗费你的神力!消耗你的心神!最好连你的神格都因此动摇!”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玄微被一步步拖入深渊、神性崩塌的美好未来。
“快了…就快了…”墨漓喃喃自语,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亢奋到极致的幽光,“我的好师兄…你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帮’你的人…谁才是你应该注视的人…”
他欣赏着水镜中玄微那罕见的慌乱和疲惫,如同欣赏一幅绝世名画,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沉醉不已。
“等你也尝遍这求不得、爱别离、被背叛的苦楚…等你也跌落到这污泥里…”墨漓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蛊惑,仿佛情人间的低语,“你就会知道…只有我…只有我才是和你一样的…我们才该是同类…”
就在这时,水镜旁的阴影一阵蠕动,一个低沉沙哑、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墨漓大人,您的情绪波动过于剧烈了。这会影响魔尊大人的计划。”
墨漓猛地回头,眼中的痴迷疯狂瞬间收敛,化为冰冷的锐利,但很快又覆上一层漫不经心的笑意:“哟,无骸军师,您老人家怎么又跑来监视我了?放心,我对魔尊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从阴影中缓缓浮现的,是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骨面具,正是魔尊麾下最神秘的军师——无骸。
无骸并未理会墨漓的油嘴滑舌,白骨面具转向水镜,空洞的眼眶“注视”着镜中景象:“玄微上神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您的‘小礼物’,看来效果显着。”
他说的是那卷被玄微发现的、记载着换心禁忌的诡异卷轴。
墨漓得意地挑眉:“自然。我这师兄啊,看似冷漠,实则最是骄傲自负。他越是怀疑,就越会去探究。而越是探究,就会越陷入我为他编织的网中。”他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黑发,“让他自己‘发现’真相,远比我们直接告诉他,要来得有趣得多,也…有效得多,不是吗?”
无骸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最终缓缓道:“魔尊陛下对进度表示满意。但提醒您,玩火需谨慎。玄微并非易与之辈,一旦他彻底挣脱迷惑,反噬之力绝非你能承受。”
墨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但很快被更浓的疯狂覆盖:“放心~我心里有数。他现在啊,心神已乱,神力消耗巨大,又被那废物体内的烂摊子牵制着…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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