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酒使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四眼灵豹盯着的地方,甚至甩了两发【寂灭奇点】。
然而并没有什么收获。
严酒叹了口气,还是先办正事吧。
他翻身骑上了六眼灵豹宽阔的背脊,随即给还在呲牙的灵豹下达了命令。
“寻找土元素腐化的源头。”
灵豹会意,恭敬地低下头,随后六只蕴含着不同本源力量的眼睛同时亮起。
下一秒,它没有像往常那样化作流光,而是整个身体猛地向下一沉,竟是直接没入了坚实的黑色琉璃地面之中,消失不见。
【元素奔流】
严酒只感觉周遭的景象瞬间变幻。
没有泥土的挤压感,也没有在地道中穿行的窒息。
他和灵豹仿佛融入了大地本身,化作了一股纯粹的土元素流,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地脉之中穿行。
周围不再是漆黑的岩层,而是一条条颜色各异,粗细不一的能量光带。
那是山川的脉络,是河流的走向,是整个大地之下,沉睡了亿万年的力量。
这种感觉无比玄妙。
仿佛只要他想,就能顺着任何一条光带,去往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
还没等严酒细细感受这种与世界融为一体的感觉,穿行的速度骤然放缓。
光影一闪,他们已经从地脉中脱离。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扑面而来。
这里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地下空洞。
无数条比城墙还要粗壮的巨大树根,盘根错节,互相缠绕,构成了这片空间的穹顶与支柱。
空气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那是纯粹的生命能量逸散形成的精灵。
这里严酒自然知道是哪里。
森之国都城,建木都。圣树的根部。
灵豹带着自己来到这里,必然有它的原因。
严酒的视线扫过这片壮观的景象,在灵豹的带领下,很快就锁定了一处不和谐的角落。
在那条最粗壮,几乎是所有根须源头的主根之上,正有十几只由污泥与枯骨构成的怪物,如同蛆虫般附着在上面。
它们看上去等级不高,只有四十多级,但行为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执着。
这些沼泽元素与腐化土元素,正孜孜不倦地将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输进圣树的根部。
那液体拥有极强的腐蚀性,所到之处,坚韧的树根表皮滋滋作响,冒出黑烟,留下一个个丑陋的疤痕。
原来如此。
严酒瞬间想通了很多事。
当初森之国的国王奥古斯都突然发癫,决定吞噬圣树之力实现永生。
现在看来,一切的源头,恐怕都和脚下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有关。
一个活了数千年的精灵王,就算再自负,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决策。
除非,他的心智早已被腐化。
还有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在圣树内部出现了恶魔的踪迹
它们的出现,同样突兀。
现在看来,或许也不是巧合。
崩壤,这位土元素至高,它的行事风格,与之前遇到的炎魔之王烬燃完全不同。
烬燃是暴君,它的意志是焚尽一切,毁灭一切,它的傀儡军团是摆在明面上的刀剑,要用最直接的暴力征服大陆。
而崩壤……
它像一个潜伏在暗影中的刺客,更像是一种无孔不入的瘟疫。
它不追求宏大的场面,不追求瞬间的毁灭。
它习惯从根基处,让一切慢慢腐烂,变质。
它污染圣树的根须,不是为了杀死这棵树,而是为了通过这棵树,将它的意志,它的腐化之力,悄无声息地传递给生活在圣树之上的每一个生灵。
它在沼泽之心建立骸骨之城,也不是为了组建亡灵大军,而是要制造一个巨大的“污染源”,一个汇聚恶意与腐烂的垃圾场,让这股力量慢慢渗透进整个岩之国的地脉。
无尽火山,沉没古城,巨人坟场……
那些所谓的禁区,那些藏着【地脉之心】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宝库,也不是什么巢穴。
它们全都是崩壤布下的“病灶”。
严酒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他集齐了九十九块【地脉之心】,却依然找不到崩壤的本体。
因为崩壤根的力量,它的意志,早已随着大陆的地脉,扩散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它就是大地本身正在经历的一场病变。
想要找到它,就像一个凡人想要在一片无垠的沙漠中,找到属于“沙漠”这个概念本身的核心。
这根本无从下手。
难怪天之国打得天崩地裂,风元素至高岚风和那个雷霆巨人几乎要把天空撕碎,而这位土元素至高却连面都不露。
一个在明处进行着毁天灭地的搏杀。
另一个,却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悄悄地挖空整个世界的根基。
相比之下,谁更可怕,一目了然。
严酒甚至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自己突发奇想,将九十九块【地脉之心】喂给了灵豹,让它完成了这次进化,获得了洞察“腐化”概念的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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