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星轨交汇处的新声
“新和谐号”的舷窗外，螺旋星系的光带如同一条流淌的金河，正缓缓退向视野边缘。星芽将星语记录仪连接到主控台，屏幕上开始回放从本源之心带回来的光镜影像——天衍子执笔批注星图的侧影、林羽在同源城种下第一株灵植的笑容、赵雷举着酒坛在醉仙楼的喧闹里大笑……这些画面在星舰的蓝光中流转，像一串被时光打磨得温润的珠子。
“你看这里。”星澈突然指着画面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孩童身影，正踮脚够醉仙楼的匾额，“这是我祖父，当年他才七岁，跟着赵雷前辈学酿酒呢。”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影像突然清晰，孩童脖颈上挂着的玉佩，竟与星澈如今佩戴的一模一样，只是边角多了几分岁月的磨损。
冷霜正擦拭着那支探源箭，箭头的本源之心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忽然抬头：“星芽，你有没有觉得，本源之心投射的影像里，少了些什么？”
星芽一愣，重新翻阅影像：天衍子的弟子们在藏经阁抄录典籍，林羽的学生在灵植园辨认草药，赵雷的后人在改良酿酒术……所有画面都围绕着“传承”二字，却唯独没有记录下那些“未被认可”的探索者——比如百年前那个试图用机械改造灵植、被斥为“离经叛道”的老工匠，或是三十年前在边缘星域尝试与硅基生命沟通、最终杳无音信的女学者。
“他们的频率，是不是被本源之心过滤了？”冷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如果和谐之道只收录‘成功’的故事，那和固步自封有什么区别？”
赵猛抱着酒坛从储藏室出来，闻言重重放下坛子：“这话在理！我曾祖父当年偷偷用灵泉水酿烈酒，被族里骂‘糟践仙品’，可现在不照样成了咱们星系的招牌？那些看着离谱的想法，说不定藏着新东西呢！”
星芽的指尖在星语记录仪上摩挲，突然想起在共生神殿的石壁上看到的一句话：“和谐不是独奏，是万籁齐鸣，哪怕其中有几个不和谐的音符。”她调出星舰的星际地图，目光落在一片标注着“未知扰动”的星域：“探测器显示，这片星域的能量波动很奇怪，既有机械文明的金属震颤，又有灵植文明的生命脉冲，还有……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暗能量频率。”
“你的意思是？”星澈挑眉。
“去看看。”星芽的眼神亮起来，“本源之心说要注入‘未被记录的和谐频率’，或许那里就有。”
一、迷途星港的杂音
三天后，“新和谐号”抵达那片未知星域。与螺旋星系的井然不同，这里的星空中漂浮着无数残破的星舰残骸，有的是钢铁铸就的机械巨轮，有的是藤蔓缠绕的生物飞船，还有一些半透明的能量体 vessel（ vessel： vessels ），像是用纯粹的意识凝结而成。
“这里像是个星际垃圾场。”赵猛扒着舷窗，酒坛差点脱手，“但这些残骸的能量场很活跃，不像废弃了的样子。”
星舰的通讯频道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杂音，像是无数种语言在同时嘶吼。冷霜迅速调整频率，杂音渐渐清晰，变成两段截然不同的声音——一段是机械的电子音，重复着“效率优先，冗余清除”；另一段是植物的低语，循环着“共生至上，异类驱逐”。
“是两种文明在对抗。”星澈分析着声波图谱，“机械族认为灵植消耗过多能量，灵植族觉得机械污染了生态，已经僵持了至少五十年。”
星芽让星舰悬停在安全距离，放出微型探测器。画面传回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残骸之间的空隙里，竟生长着一片奇异的“钢铁森林”——机械族的金属支架上缠绕着灵植族的发光藤蔓，灵植族的花苞里嵌着机械族的能量核心，两种看似对立的文明，早已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悄长出了共生的嫩芽。
“探测器显示，这里的能量循环效率，比纯粹的机械星球或灵植星球高出三倍。”冷霜的声音带着惊叹，“他们嘴上喊着驱逐，身体却很诚实地在互相利用。”
星芽突然笑了：“这就是本源之心没记录的频率——不是完美的和谐，是吵吵闹闹的共生。”
二、争吵中的共生密码
星舰降落在一块巨大的机械残骸上，这里是两族的“缓冲带”。刚走出舱门，就被两拨“人”围住——机械族的银色身躯闪烁着警告灯，灵植族的枝叶发出愤怒的沙沙声。
“外来者，立刻离开！”机械族的首领，一个顶着显示屏脑袋的金属人，电子眼红光闪烁，“这里不欢迎干扰平衡的变量。”
“平衡？”灵植族的族长，一株长着人脸的巨树，枝叶猛地抽向机械首领，“你们上个月偷偷在根部装能量泵，以为我们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们的根须堵塞了我们的冷却管道！”机械首领的机械臂弹出激光刃，“再不放开，我就切断你们的养分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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