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梁辰和高强连滚带爬地冲进总控室,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扇厚重的大门猛地关上并反锁。
几乎就在门锁扣上的同一瞬间,一股恐怖的巨力狠狠撞击在门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隆——!”
整扇门都在剧烈地颤抖,门板上甚至被撞出了一个清晰的凹陷。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声骸”疯狂的咆哮。
那不再是任何模仿的声音,而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充满了原始暴虐和极致愤怒的嘶吼。
嘶吼声中,还夹杂着各种它曾经“收录”过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男人的咒骂,如同一个播放着人间地狱的收音机,在门外疯狂地扭动着频道。
梁辰和高强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入虎穴的恐惧,在他们的心中疯狂交织。
过了许久,门外的撞击和咆哮才渐渐平息下来。
梁辰打开手电,照向室内。
总控室里一片死寂,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胶囊。
无数精密的仪器和控制台布满了整个房间,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只有几盏仪器自带的指示灯,还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电子元件老化的味道。
手电光束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房间正中央的控制台前。
那里,坐着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具早已彻底干枯的尸体。
他穿着一身与外面那个“维修工”一模一样的油腻工装,身体还保持着生前工作的姿势,双手搭在控制台上,头颅无力地垂下。
他的血肉早已风干,变成了一层紧紧贴在骨骼上的、深褐色的皮革。
高强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谁?”
梁辰走上前,强忍着不适,仔细检查着尸体身上的工牌。
工牌已经泛黄发脆,但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第七人防工事 后勤维修组 组长 王建国】。
这具尸体,才是真正的维修工王建国。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梁辰和高强的脑海中同时炸响。
那么,外面那个一直引导着他们、自称维修工的男人,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梁辰注意到,在王建国干枯的手边,压着一本厚厚的、封皮已经卷曲的工作日记。
他小心翼翼地将日记抽了出来,吹开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
高强则在旁边端着撬棍,警惕地注视着大门和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为梁辰提供警戒。
日记的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有力,到后面的潦草凌乱,清晰地记录了一场被遗忘的、发生在这座地下堡垒里的末日悲剧。
“……三月十二日,晴。接到上级命令,‘净火计划’启动,第七人防工事正式进入无限期封闭状态。所有人都很不安,但愿这只是演习……”
“……四月二日,阴。封闭第二十一天,食物和水电供应正常。但从昨天开始,总有人说听到通风管道里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唱歌。”
梁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继续快速地翻阅下去。
“……四月十五日,小刘失踪了。他是夜班巡逻,最后被发现时,只剩下一滩血迹在B3层通风系统入口。所有人都疯了,说有鬼……”
日记揭示了真相。
二十年前,这座避难所因为某种未知的外部灾难而彻底封闭。
但没过多久,一个未知的、能模仿任何声音的恐怖生物,出现在了错综复杂的通风系统里。
人们将其命名为——“声骸”。
它利用声音作为诱饵,引诱并猎杀那些意志薄弱的避难者,制造了巨大的恐慌。
“……五月三日,我终于明白了。‘声骸’在学习!它最初只能模仿风声和水滴声,但现在,它已经能完美模仿失踪者的声音!它甚至能通过接触死者的遗物,来‘读取’和他们相关的声音记忆!太可怕了,它在用我们最深的思念,来为我们挖掘坟墓!”
看到这里,梁辰和高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骇然。
这本日记,解释了他们所有的疑惑。
无论是赵琳听到的求救声,还是李默听到的、来自他母亲的呼唤,全都是“声骸”布下的、无法抗拒的陷阱。
日记继续向后翻,王建国的记录变得越来越绝望。
避难所里的人一个个死去,秩序彻底崩溃,这里变成了一座被怪物圈养的屠宰场。
但王建国没有放弃。
作为一个技术人员,他发现,“声骸”似乎对某种特定的高频声波极为敏感和厌恶。
他冒着生命危险,制定了一个疯狂的计划——改造总控室的广播系统,将其变成一个能覆盖整个避难所的“声波武器”,以此来驱赶甚至杀死“声骸”!
“……六月二十八日,改造计划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能启动主控台的‘净化协议’,就能发出那种频率的声波。但是,外面已经没有任何活人了,我能听见它就在门外,模仿着我妻子的声音在哭泣……我快要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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