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循声望去,只见靖王萧疏砚携着靖王妃秦砚秋,正笑吟吟地踏上台阶。
自从他与太子之间的误会冰释,兄弟往来确实密切了许多。
这突如其来的戏谑声却让本就濒临崩溃的安乐更加慌乱。
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猛地从苏满满怀里抬起头,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湿漉漉的脸,也顾不上什么公主仪态,拽着贴身宫女的手,低着头就向来路跑开了,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
“安乐!”
苏满满下意识起身想拦,却只来得及抓住一缕带着香风的空气。
萧疏临看着妹妹仓皇逃离的背影,眉头微蹙。待他收回眼神转向萧疏砚时,面上已是平静无波,只是淡淡道,“你们来了。”
刚走进亭子的萧疏砚被这阵仗弄得一愣,看看跑远的妹妹,又看看亭子里神色各异的兄嫂,挑眉笑道,“臣弟来得不巧,安乐这是……又被皇兄训话了?”
秦砚秋察觉到气氛不对,轻轻拉了拉靖王衣袖,示意他别多问,随后温婉地向太子夫妇行礼。
苏满满强迫自己收回担忧的视线,挤出一个笑容招呼道,“三弟和弟妹来得正好,快进来暖和暖和。春桃,再添些热茶来。”
她说着忍不住又朝安乐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心里暗暗着急:这下好了,红娘没当成,反倒把小姑娘给惹哭了。战守瑜这块木头,真是油盐不进!
而此刻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战守瑜,其实隐约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几人重新落座,秦砚秋顺势紧挨着苏满满坐下,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另起了话头儿,“还是皇嫂会选地方,一边赏雪,一边品茶,真是惬意。只是这雪天路滑,可要仔细些。”
“我好着呢,”苏满满笑着拍拍她的手,随即注意到秦砚秋坐下时下意识地扶了下后腰,动作略显笨拙,那宽大的外衣勾勒出不太自然的轮廓。
苏满满心下一动,脱口而出,“弟妹这身形……莫不是有喜了?”
秦砚秋脸上顿时飞起红霞,与靖王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甜蜜,轻轻点头,“皇嫂好眼力,已经……六个多月了。”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一直没听你们提起呢。”
苏满满惊喜地看向萧疏临,“殿下,您听见没?咱们要有小侄儿了。”
“嗯,”萧疏临略微点头,对萧疏砚道,“恭喜三弟。”
“同喜同喜!”萧疏砚忙拱手还礼,“臣弟和王妃,也是来向皇兄皇嫂道喜的。”
“靖王这同喜用得很是到位。”
苏满满望了一眼萧疏临那张喜怒不辨的脸,忙接过话头,一笑置之。而后将注意力转向靖王妃,关切地问道,“弟妹近来身子可还爽利?我瞧你方才落座时,似乎有些不便?”
秦砚秋轻轻揉了揉后腰,温婉一笑,“劳皇嫂挂心,就是寻常的腰酸,太医说孕中多是如此,让多歇息便好。”
苏满满闻言,想起现代那些缓解孕期不适的温和瑜伽体式,觉得或许能帮上忙,便热心提议:
“总是躺着也闷得慌。我倒是知道几个舒缓的动作,对缓解腰酸很有效,弟妹可要试试?很简单,就像这样……”
她说着,便想站起身示范一个舒缓放松,拉伸腰部的瑜伽体式。
“不用,不用麻烦皇嫂!”
萧疏砚连忙出声阻止,语气虽然恭敬,却带着明显的紧张,“太医特意叮嘱,王妃胎象虽稳,但仍需静养,不可有大幅动作。这些……这些奇巧姿势,还是免了吧。”
秦砚秋也歉意地笑了笑,手下意识地护住腹部,“是啊皇嫂,您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这身子……还是稳妥些好。”
她与靖王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写满了对传统医嘱的遵从和对苏满满这种“新奇”方法的谨慎。
苏满满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靖王夫妇那副如临大敌、生怕她把他们金贵的子嗣伤了的模样,顿时明白了。
自己这套来自现代的理念,在这会儿的人看来,恐怕与江湖郎中的偏方无异。
她讪讪地收回手,心里有些无奈,却也能理解他们的顾虑,只好笑道,“是我冒进了,弟妹还是遵医嘱,安心静养最重要。”
眼见气氛因自己刚才的“莽撞”有些凝滞,苏满满立刻发挥她作为商人的应变能力,自然而流畅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弟妹最近的胃口如何?体重可比孕前增加了?”
这个问题显然安全了许多,也切中了靖王妃目前的困扰。
秦砚秋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温婉的笑容,带着些许孕期常见的烦恼答道,“劳皇嫂记挂。胃口好得不得了,也不挑食了,什么都能吃,还不知道饱。至于体重……”
她略显羞涩地看了眼靖王,“太医说长得略快了些,让适当控制饮食,可有时饿了,又忍不住想吃。”
萧疏砚在一旁连忙补充,语气带着心疼,“王妃近日确实容易饿,可太医又说不能补太过,本王看着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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