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悍匪马汉庆:9 年逃亡路与双面人生
1996 年的武汉一月,寒风吹过古田片区的老厂房,墙面上还留着上一年度 “安全生产” 的红色标语,冻得发硬的柏油路上,自行车铃铛声此起彼伏 —— 对于武汉有机化工厂(网络上亦有 “武汉有机股份公司” 的说法,实为同一企业不同时期称谓)的职工来说,1 月 10 号是比过年还让人惦记的日子,这是发工资的正日子。
天刚蒙蒙亮,出纳员老张就揣着单位的提款凭证出了门,手里紧紧攥着个牛皮信封,里面装着取款所需的全部手续。跟他一起的,还有司机冯来学、两名年轻的财务员,以及负责保卫的京警戴明哲和 27 岁的杨成。几人坐进一辆墨绿色的运钞车,车厢里放着两根一米来长的电警棍 —— 这是当时仅有的 “重型装备”。
“老张,你这提款凭证可得藏好,别让风刮跑了。” 冯来学一边检查车况,一边笑着打趣。老张抹了把额头的汗,哪怕天寒地冻,他手心还是攥出了潮气:“放心,这可是全公司几百号人的血汗钱,丢了我这条老命都赔不起。”
运钞车慢悠悠开到桥口区工商银行古田办事处门口时,刚过 7 点半。办事处的卷闸门刚拉开一半,工作人员正忙着打扫卫生。老张跟着柜台职员进了屋,看着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被清点、捆扎,最后装进一个藏蓝色的密码箱 —— 那箱子是铁皮做的,沉甸甸的,装满钱后足有三四十斤重。“一共 65 万,您点一下。” 职员把密码箱推到老张面前,老张数了数捆数,确认无误后,双手托着箱子往外走。
1996 年的 65 万是什么概念?当时武汉职工的月平均工资不过 400 元左右,65 万相当于一个普通职工 135 年的工资总和。街坊邻居要是知道谁家藏着这么多钱,能整夜睡不着觉。
8 点 20 分,老张把密码箱放进运钞车的副驾,冯来学拧开钥匙,引擎刚发出 “轰隆隆” 的启动声,突然从路边的梧桐树后冲出来两个黑影 —— 两人都戴着肉色丝袜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发狠的眼睛,那装扮像极了当时警匪片里的反派,透着一股荒诞的凶狠。
没等冯来学反应过来,“砰!砰!” 两声枪响像炸雷似的砸在清晨的街上。戴明哲和杨成坐在后座,刚想伸手去摸电警棍,子弹就已经穿透了他们的头部。鲜血顺着座椅缝隙往下流,很快在脚垫上积成了小水洼。
“动手!” 其中一个蒙面人低喝一声,两人拽开车门,一个伸手拎起副驾上的密码箱,另一个则举着枪断后。就在这时,一辆灰色面包车从旁边路过,司机梅师傅刚把方向盘往右边打了半圈,想绕开前面的混乱,就见那个持枪的蒙面人突然转头 —— 他甚至看清了对方丝袜上的一道勾丝,下一秒,胸口就像被重锤砸中,方向盘脱手,车子撞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引擎盖冒起白烟,梅师傅趴在方向盘上,再也没了动静。
拎着密码箱的蒙面人窜到马路对面,那里停着一辆红色富康出租车,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持枪的蒙面人紧随其后,上车前还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三人,确认没人能动后,才关上车门。“走!” 出租车猛地一踩油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溜烟消失在巷口。
这就是后来震惊全国的 “武汉 110 血案”—— 当场死亡 3 人(戴明哲、杨成、梅师傅),65 万工资款被劫,这在 90 年代的武汉,是前所未有的恶性案件。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围观群众,有人颤抖着掏出大哥大(当时稀罕物,大多是单位配备)拨打 110,有人则躲在远处,不敢靠近那辆还在冒白烟的运钞车。10 分钟内,桥口分局刑侦大队、防爆大队的警车就拉着警笛冲了过来,刑警队长王建军跳下车,一边喊 “保护现场!不要靠近!”,一边掏出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嫌犯乘坐红色富康出租车逃离,车牌号鄂 A6401,立刻封锁内环线所有出口!”
武汉警方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5 分钟后,城区内环线的车站、码头、交通要道全部设卡,民警们拿着嫌犯特征的纸条,逐个排查过往车辆;8 分钟后,郊外环线的检查点也全部到位,民警李刚攥着纸条,冻得通红的手在寒风里发抖,每过一辆红色富康,他都要凑上去仔细看车牌,连车胎上的泥点都不放过。
可嫌犯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沿途的监控(当时多为单位自建,数量极少)没拍到清晰画面,目击群众也只记得 “蒙面、持枪、红色出租车” 这几个模糊信息。直到上午 10 点 10 分,一个派出所打来电话:“古田小区里发现一辆没人的红色富康,车牌号是鄂 A6401!”
王建军立刻带着侦查队赶过去。那辆红色富康停在小区的绿化带旁,车窗紧闭,车身沾着些泥点。侦查员老周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副驾车门,一股汽油味混着蚊香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 半盘蚊香斜插在烟灰缸里,火星已经灭了,蚊香灰撒在座椅上,像一层薄薄的黑雪。“小心点,别碰坏了指纹。” 老周提醒身边的年轻民警,然后弯腰看向后备箱,拉开的瞬间,一股血腥味冲了出来:出租车司机的尸体蜷缩在里面,脑袋上的弹孔还在渗血,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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