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蹲在尸体旁,摸了摸死者的颈动脉,又翻开眼睑:“尸僵已经蔓延到全身,角膜有点状混浊,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 10 点到 12 点之间。”
“看来这出租车是嫌犯事先准备好的,司机早就被他们杀了。” 王建军皱着眉,刚想下令扩大搜查范围,又有民警来报:“离这不远的巷子里,发现一辆白色富康出租车,车牌鄂 A3603,里面也有汽油味和蚊香,后备箱还有一具男尸!”
两辆车,两具司机尸体,半盘熄灭的蚊香,浓重的汽油味 —— 这一切都透着诡异。老周盯着那盘蚊香,突然恍然大悟:“是缺氧!车里是封闭空间,蚊香燃烧需要氧气,氧气耗尽了,蚊香自然就灭了。嫌犯是想让蚊香点燃汽油,毁尸灭迹,可他们不懂化学,忘了封闭环境的问题!”
可为什么要准备两辆车?王建军召集队员开会,有人推测:“可能是想先用白色车作案,再换乘红色车逃跑,混淆警方视线;也可能是白色车出了故障,只能用红色车。” 但具体原因,当时没人能说清。
接下来的 10 多个小时,侦查员们趴在两辆车周围,一寸一寸地勘察。座椅缝隙里的纤维、门把手的指纹、后备箱的血迹…… 所有能提取的痕迹都被小心地收集起来。最终,他们在红色富康车的副驾脚垫下,找到了一个装满汽油的雪碧瓶 —— 瓶身上清晰地留下了几枚指纹。
这些指纹成了破案的关键。1996 年还没有电子指纹库,武汉市公安局的指纹资料全是纸质卡片,一共 29 万多份,全靠人工比对。刑事犯罪资料中心的办公室里,10 名技术人员围着长桌,桌上摊满了指纹卡片。小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手里的放大镜已经握了四个小时,卡片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显得模糊。他想起师傅说的 “指纹里藏着人命”,又凑近了些,突然,他指着一张卡片喊:“王师傅!你看这个!”
卡片上的指纹和雪碧瓶上提取的指纹,在放大镜下完全重合 —— 那是马汉庆的指纹。
马汉庆,武汉本地人,住在小东门附近,有过盗窃前科,在警方的档案里,他的照片是张黑白照,眼神阴鸷,嘴角往下撇,透着一股不好惹的劲儿。“立刻围捕马汉庆!” 专案组召开紧急会议,制定了抓捕方案:调集大批警力,封锁小东门周边的路口,便衣民警提前潜入马汉庆的居住地,等凌晨时分动手。
1 月 11 号凌晨 2 点,民警们都已到位。便衣小李轻轻推开马汉庆家的防盗门,屋里没开灯,只有客厅的窗户透进一点路灯的光。“不许动!警察!” 民警们的手电光同时照向卧室,床上的男人猛地坐起来 —— 不是马汉庆,是他哥哥马汉明。
“汉庆呢?” 王建军按住马汉明的肩膀,马汉明的声音发颤:“他…… 他有两天没回家了,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王建军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墙上还挂着马汉庆年轻时的照片,心里有点沉 —— 煮熟的鸭子,难道飞了?
侦查队没有气馁,他们开始走访马汉庆的家人和社会关系。一个邻居说:“马汉庆跟武昌江南八彩娱乐城的周望南走得很近,俩人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似的。”
“兵贵神速!” 王建军立刻派便衣民警前往江南八彩娱乐城。那是家开在武昌区的中档娱乐城,霓虹灯闪得人眼晕,震耳的迪斯科音乐里,周望帝(邻居口误,实为周望帝)正端着酒杯给客人敬酒。他穿着花衬衫,领口敞开,脖子上挂着条金项链,跟资料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便衣老陈假装点烟,目光锁定周望帝,给身边的民警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绕到周望帝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干嘛呢!” 周望帝挣扎着,以为是仇家找上门,直到看见远处的警车,脸色突然变了 —— 他猛地从腰后拔出一把五四式手枪,挣脱民警的手就往外跑。
“放下枪!” 老陈掏出枪,声音都绷得紧。周望帝回头就是两枪,子弹擦着老陈的耳边飞过,老陈和民警赶紧躲到吧台后面。周望帝慌不择路,冲进了旁边的杂货店,把卷帘门拉了下来。“再不放下枪,我们就开枪了!” 老陈喊了三遍,里面没动静。突然,卷帘门被推开一条缝,周望帝举着枪冲出来,老陈无奈,扣下扳机 —— 周望帝胸口中弹,倒在地上,手里的枪滑出去老远。
法医检查后确认,周望帝手里的五四式手枪,正是武汉 110 血案的作案工具。可周望帝死了,马汉庆的下落、第三名嫌犯的身份,全都成了谜。
专案组决定以周望帝为核心,深挖他的社会关系。侦查员们走访了周望帝的朋友、同事,甚至他常去的理发店、餐馆,终于有了新线索:周望帝跟一个叫张俊的人来往密切,张俊曾是出租车司机,驾驶技术一流,而且他妻子就在武汉有机化工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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