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江城一中依旧沐浴在规律的作息与琅琅书声中。林砚的生活表面上按部就班，上课、做题、在王晓丽那里吃午饭、晚自习，仿佛与往日并无不同。然而，一股暗流正在校园的角落里悄然滋生、蔓延。
课间十分钟，是校园里最富活力的时刻。就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高一（七）班的教室门口。依旧是那个高三的学姐丁辰溪，她今天特意打扮过，妆容精致，眼神里带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她拦住一个正要进教室的男生，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同学，麻烦叫一下林砚，谢谢。”
那男生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经见怪不怪，转身朝教室里喊道：“林砚，有人找！”
林砚正和王梓博讨论一道物理题，闻声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丁辰溪，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放下笔，在周围同学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中，缓步走了出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不少目光都聚集在这对引人注目的组合身上。
丁辰溪看着眼前这张让她魂牵梦萦又屡次碰壁的脸，深吸一口气，摒弃了所有的迂回和试探，直接而大胆地说道：“林砚，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响亮，仿佛要让所有人都听到她的宣言。
林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他看着她，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不可以。”
没有解释，没有歉意，干脆利落，不留任何幻想的余地。
丁辰溪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不甘和难堪。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那天篮球场边被拒后，她几乎每天都会找各种机会出现在林砚面前，送水、送零食、写情书……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方式，但得到的回应永远是这冰冷的三个字。
这样的情况反复上演，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课间、食堂、甚至放学路上，都能听到相关的议论。
“听说了吗？高三那个挺漂亮的丁辰溪，在狂追高一的林砚！”
“天天去堵人，真有毅力啊。”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林砚根本不理她。”
“啧啧，这学姐也是够执着的。”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李艳艳耳朵里。一次大课间，她在楼梯口碰到了林砚，立刻把他拉到一边，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和担忧。
这天李艳艳碰到了林砚说“林砚，你小心点那个丁辰溪！”李艳艳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我认识几个高三的人，听说她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她玩得挺花的，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而且……据说私生活也不太检点，不怎么干净。你离她远点，被她缠上准没好事！”
林砚听着表姐的告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本就不打算与那人有任何瓜葛，这些信息于他而言，不过是印证了他的判断。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不遂人愿。或许是因为林砚的拒绝太过彻底，伤及了丁辰溪从未受过如此挫败的自尊心；或许是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阴暗心理在作祟。在被林砚又一次当众冷漠拒绝后，丁辰溪的心态彻底失衡了。
恶意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长。她开始在自己熟悉的小圈子里，用看似不经意实则恶毒的语气散播谣言：
“你们别被林砚那副高冷的样子骗了，他背地里玩得可花了。”
“就是，装得跟什么似的，其实初中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听说啊，他以前就把一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过，后来是家里花钱摆平的……”
“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还逼着人家打了胎呢……”
这些毫无根据、充满恶意的流言，如同携带病毒的苍蝇，在阴暗的角落里迅速繁殖、传播。一开始还只是小范围的低语，但随着好事者的添油加醋和口口相传，范围逐渐扩大。
几天后，林砚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当他走在校园里，除了以往那些欣赏、羡慕的目光外，开始掺杂进一些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探究。
“看，就是他，林砚。”
“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人不可貌相啊，长得人模人样的，尽干些龌龊事。”
“不会吧？我觉得他不像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有人选择相信流言，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也有人坚持相信林砚的为人，为他辩解，但声音在汹涌的谣言面前显得微弱。王梓博气得差点去找散播谣言的人打架，被林砚拦住了。李艳艳也急得团团转，四处辟谣，但收效甚微。
面对这一切，林砚本人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他依旧按时上课，认真听讲，去王晓丽那里吃饭（虽然王晓丽也听到了风声，担忧地询问过他，被他以“无聊的谣言”轻轻带过），仿佛那些恶意的中伤和异样的目光都与他无关。他并非不介意，只是深知对于这种无稽之谈，越是反应激烈，反而越会助长传播者的气焰。他选择了无视，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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