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郢都郊外,项句茫然的看着项军:“兄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王想用我们对付巫咸族,却不知三叔公留下后手。
项军冷笑,吴地早有人接应。
楚王以为能操控一切,却不知项家几百年的底蕴岂是他能算尽的。
项句压低声音:兄长是说...我们不去执行楚王的计划?
项军的手指轻轻敲击竹简。
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去,为何不去?巫咸族确实该灭。
但不是为熊完,而是为那些枉死的将士和项家。
项句的感觉很不好,他想起来楚王的那句话。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会自己来找你们的!”
郢都最高的观星台上,青铜星盘映照着血色月光。
巫咸族大祭司枯瘦的手指划过盘面凹槽。
东皇赐吾明视。
老者嘶哑的咒言在夜风中碎裂。
星盘边缘的饕餮纹饰开始渗血。
水银随之流动,重现数日前九灵施展摄心陨禁术的场景。
此乃地妖摄心陨残片,是地妖回到交战的战场找回来的。
此时距离占卜出楚明夷之子,是凶兆,已经过了三个月。
胎儿也有五个多月了,“东皇大人”已经不耐烦了。
希望能在摄心陨崩毁之前的一段时间记忆找到端倪。
摄心陨常年在祭坛的青铜星盘中供奉,以求在每次献祭之时沾染东皇大人的力量。
青铜星盘沾有浓郁的摄心陨气息。
若非借助“东皇大人”的力量,还不能查看当时的情况。
秦国使团营地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也是,当时秦营地有两位歌者。
相当于巫咸族的四耀境,更何况还是秦国那个地方……
楚国使团众人纷纷自相残杀,唯有两个身影踉跄却清醒地冲出音波范围。
大祭司突然喝令,青铜面具下的双眼死死盯着水银幻象中那两张面孔。
“项军与项句,楚国项氏一族的子弟。”
大祭司震惊地发现项军、项句兄弟,竟在九灵的摄心陨禁术中保持清醒逃脱。
这是巫咸族从未遇的异常情况。
虽然看起来是歌器的缘故,但是只看那微弱的光芒,就知道那歌器有多弱。
所以一定是这两个有什么特殊之处。
大祭司隐约想起三十年前为东皇大人收罗祭品时。
也曾有个少年在琴音中短暂清醒,那个少年似乎就说过“什么项家都是硬骨头”。
但当时只当是禁术施展不完整,如今两件事联系起来让他心生警惕。
星盘中的水银剧烈震荡。
“东皇太一”的声音如针刺般扎入大祭司脑海:反常...彻查...
大祭司的指尖微微发抖。
巫咸族掌控音律摄心之术数年,除了王族从未有普通人能在摄心陨中保持清醒。
巧合?还是...
大祭司猛地握拳,水银幻象应声炸裂。
他不能确定其中关联,但这种异常足以引起最高警惕。
青铜警钟被敲响,余音未散,齐阴与地妖已跪伏在星台中央。
两人肩胛处的贯穿伤还未痊愈,在急促呼吸中渗出丝丝血迹。
项军、项句。
大祭司的声音如同钝刀刮骨。
当日在摄心陨中逃脱的两人,你们竟敢隐瞒?
地妖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那两人不过是普通军士...
普通?
大祭司袖中射出一根琴弦,狠狠抽在地妖脸上。
能在摄心陨中站立的,你当初能吗!
齐阴额头渗出冷汗。
属下愚钝...当时只顾追捕那孕妇...
大祭司沉默片刻。
突然问道:项家...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齐阴与地妖对视一眼,皆摇头。
项氏不过是楚国寻常将门,虽出过几位名将,但与巫咸族相比不过蝼蚁。
他们现在何处?
大祭司追问。
因护送秦使不力。
地妖回答,被楚王流放吴地。
流放?
大祭司突然怪笑,楚王这手明贬暗保玩得妙啊。
他起身走到星盘边缘。
即刻前往吴地,查清项家兄弟抵抗摄心陨的原因。若真有异常...
琴弦在他指间缠绕成绞索的形状。
齐阴试探道:大祭司怀疑他们身怀异宝?还是...
不知。
大祭司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困惑。
正因不知,才更危险。
带回答案...或者他们的心脏。
顺便带些祭品。
吴地荒山中的石屋内,项军正在擦拭祖传的青铜剑。
剑身纹路间积着难以清除的黑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大哥,哨兵发现巫咸族的探子了。
项句从洞外跃入,腰间别着一把奇特的短刀。
刀柄处缠绕着从巫咸族尸体上取来的琴弦。
项军冷笑:来得比预想的快。
他拇指抚过剑刃,一滴血珠渗入剑纹,那顽固的黑渍竟微微泛金,转瞬即逝。
兄弟二人不知道的是,这把剑是项家先祖姬项(虚拟)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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