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热内卢,科帕卡巴纳海滩的阳光炽烈得晃眼,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桑巴的鼓点,将这座南美都市的热情与躁动诠释得淋漓尽致。
然而,在这片狂欢节般的氛围之下,奥运村所在的巴哈区却笼罩着一种截然不同的、近乎凝重的紧张。
四年一度的全球体育盛宴即将拉开帷幕,空气里弥漫着梦想、野心与无声的硝烟。
中国代表团入驻时,受到了当地华侨和留学生们的热烈欢迎。
但当苏昌河(林风)的身影出现在队伍中时,欢迎的声浪中明显掺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期待,更有挥之不去的担忧。
他的伤病恢复情况,在出征前已被媒体谨慎地披露。
官方说法是“恢复良好,达到参赛标准”,但明眼人都知道,腘绳肌二级拉伤这种重伤,短短两个多月的恢复期,想要完全找回世锦赛时9秒82的状态,近乎天方夜谭。
他走路的姿态看似无恙,但一些细心的记者和对手还是能从他下意识保护左腿的动作、以及偶尔微微蹙起的眉宇间,捕捉到一丝勉力支撑的痕迹。
“林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在百分百。”美国队教练在私下评估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伤病是运动员最大的敌人,他能在这么短时间站上起跑线已经是奇迹,但想要威胁到博尔特和加特林,恐怕……”
类似的论调在各国代表团和媒体圈小范围流传。
林风,这个一年前在莫斯科横空出世、震惊世界的东方闪电,似乎还未完全绽放,便已蒙上了一层悲情的阴影。
苏昌河(林风)对周遭的议论置若罔闻。
他入住奥运村后,立刻进入了极度规律的“战斗状态”。
除了必要的代表团活动和适应场地训练,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最后的调整和恢复中。
奥运村的训练场地设施一流,但他更多时候,是和国家队教练、康复师一起,在租用的、更为私密的专门场馆进行训练。
他的训练内容也与以往大相径庭,不再追求极致的速度和力量爆发,而是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技术稳定性的巩固、起跑反应的精细化打磨,以及最重要的——对左腿伤处负荷的精准控制上。
陈光教练为他制定的奥运策略极其明确且务实:保决赛,争发挥。
“林风,你的绝对速度可能暂时无法恢复到莫斯科时的巅峰,但你的技术、你的节奏感、你的比赛智慧还在!”
陈光指着战术板,语气斩钉截铁,“忘掉9秒82!把每一次起跑、每一次摆臂、每一次呼吸都做到你当前状态下的极致!决赛八条跑道,能站上去,就是胜利!能跑出自己的东西,就是成功!”
苏昌河(林风)沉默地听着。
他理解教练的良苦用心,这是在为他减压,也是在为可能不尽如人意的结果铺设台阶。
但他内心深处,那簇名为“执念”的火焰,从未熄灭。
奥运金牌。
主神的任务。
他对速度极限的渴望。
父母在看台上的期盼。
还有……那枚莫斯科夜空中,与博尔特、加特林并列升起,却并非最高处的铜牌。
这一切,如同滚烫的熔岩,在他冷静的外表下奔腾汹涌。
在无人看到的深夜,他依旧会进行那种深度的冥想。
不是去强行冲击伤处,而是将意识沉入身体最细微的层面,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工匠,小心翼翼地梳理着每一丝肌肉纤维,抚平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微小裂痕,引导着气血以最温和却最有效的方式滋养着伤腿。
他能感觉到,那处旧伤像一道若隐若现的枷锁,限制着他力量的完全释放。
但他也在一次次与这道枷锁的“沟通”与“磨合”中,找到了一种在限制下,如何更高效、更经济地调动剩余力量的独特韵律。
这是一种在绝境中被迫诞生的、更加精妙和危险的控制艺术。
适应场地训练时,他跑得很“收”。起跑没有以往的炸裂,加速阶段也显得更为平顺,甚至有些刻意的“柔”。
这让一些观察他的对手更加确信,他的伤势影响巨大。
只有最了解他的陈光教练和队医,能从他那看似平缓的跑动中,看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对自身力量收放自如的掌控力。
那不像是一个伤愈归来的选手,更像是一个在刀锋上练习舞蹈的艺术家,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崩溃的边缘,却又险之又险地维持着完美的平衡。
“这小子……”陈光教练在心中暗叹,“他把这次受伤,当成了一次另类的修炼吗?”
比赛前三天,苏昌河(林风)接到了母亲的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李素华和林建国已经抵达了里约,住进了奥组委为运动员家属安排的酒店。
背景是异国风情的房间,两人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兴奋和紧张。
“风娃子,妈和你爸到了!这里好远哦,坐飞机坐得老子脑壳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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