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龙椅在紫光中崩裂时,苏渺的指尖正按在界门中央的凹槽里。守心镜的完整镜面悬浮在半空,将他掌心的血契烙印拓印在石门上,那些莲花纹路遇光后迅速流转,与门楣上的地龙符纹交织成网,像给这头喘息的巨兽戴上了枷锁。
“还有七根门钉没归位。” 顾砚的长剑劈开从门缝渗出的黑雾,玄甲卫的青铜残片在他肩头组成半透明的盾,“西南方的‘开阳’位空着,得用星隐族的灵血激活。” 他忽然看向顾婉儿,少女腕间的纹身正泛着银光,“你试试。”
顾婉儿咬破指尖的刹那,守心镜突然发出蜂鸣。她的血珠落在门钉凹槽里,竟凝成朵冰晶莲花,与苏渺的血契产生共振。那些原本枯萎的蚀骨藤根从地砖下钻出,顺着莲花纹路攀爬,在门面上织成道白色的网 —— 与《星隐山居图》里地脉龙眼的防护阵分毫不差。
“母亲的札记没说错。” 苏渺的辨气术顺着藤根蔓延,守心镜映出界门后的景象:无数扭曲的黑影在紫雾中沉浮,每个影子的胸口都嵌着块菱形黑石,与影核的碎片同源,“影主只是先锋,这些‘影奴’才是真正的威胁。”
话音未落,界门突然剧烈震颤。第七根门钉在紫光中崩飞,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躺着卷泛黄的帛书。顾砚伸手去取的瞬间,暗格突然喷出粘稠的白雾,将他的手腕裹成茧状 —— 那些白雾落地后化作幼蛇,鳞片上的梅花胎记正在蠕动。
“是‘影蜕’。” 谢临的药箱砸在地上,七星草与紫背天葵的混合汁液泼向蛇群,“影主用自己的蜕皮培育的毒蛊,能钻进活人体内产卵。” 他忽然指向顾砚的手腕,茧状白雾里竟透出微弱的红光,“守心镜在净化它!”
苏渺将镜面按在白雾上的刹那,那些幼蛇突然爆成血珠。顾砚的袖口渗出黑气,却在接触到红光的瞬间凝成灰烬,露出腕骨上道月牙形的旧伤 —— 与赵将军眉骨的疤痕一模一样。“这是……”
“玄甲卫的‘同心伤’。” 赵承突然跪倒在地,玄甲上的星纹与顾砚的伤口产生共鸣,“当年赵将军为护老夫人,与影主的影奴同归于尽,这伤是用禁术留下的血脉印记。” 他掀起甲胄,心口同样有块褪色的疤痕,“属下与顾公子,本是同脉。”
界门的紫光突然转厉,门楣上的地龙符纹开始剥落。苏渺的守心镜映出个惊人的景象:地脉深处的蚀骨藤主根并未完全枯萎,那些白色须根正顺着龙脊蔓延,在界门背面织成张巨大的网,每个网眼都嵌着颗孩童的头骨 —— 全是星隐族的灵骨。
“它们在吸食灵骨的精气。” 苏渺的血契烙印突然发烫,“影主三百年前埋下的藤种,根本不是为了培育容器,是要把界门改造成输送影奴的通道!” 他忽然想起母亲札记里的插画,画中界门两侧各站着位祭司,左侧的捧着守心镜,右侧的握着玄甲卫的兵符,“需要双生信物同时发力!”
顾砚将青铜残片抛向苏渺的瞬间,界门突然裂开道缝隙。紫雾中伸出只枯瘦的手,指甲缝里嵌着半片守心镜的碎片,与苏渺掌心的镜面严丝合缝。苏渺在触碰到碎片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永乐十三年的祭坛上,星隐族圣女将守心镜劈成两半,一半交予玄甲卫统领,一半埋入界门地基;影主的影奴攻破祭坛时,圣女用最后的灵血在门楣刻下血契,将自己的魂魄封入镜中;那些被掳走的孩童灵骨,其实是圣女的后裔,她们的头骨里藏着重封界门的密码。
“母亲的魂魄在镜里。” 苏渺的声音发颤,守心镜的镜面突然映出张女子的面容,眉眼与顾婉儿有七分相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一直在等双生血脉合璧。”
女子的虚影在镜中抬手,紫宸殿的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下方的星阵 —— 与观星台地宫的布局完全相同,只是每个阵眼都嵌着颗发光的灵珠,正是影核净化后的种子。“用灵珠补全门钉。” 虚影的声音穿透界门的轰鸣,“影奴怕的不是血脉,是未被污染的本源。”
顾婉儿将灵珠嵌入 “开阳” 位的刹那,界门的紫光突然黯淡。那些从门缝渗出的黑雾撞上灵珠的白光,竟化作漫天飞蛾,翅膀上的花纹组成行古字:“影主本体,藏于星核。”
“原来如此。” 顾砚的长剑指向界门背面的藤网,“影核的碎片不是在重组,是在孕育影主的真身!” 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灵珠上,那些白色藤根竟顺着血迹往他心口钻,“它们在找新的宿主!”
苏渺的守心镜及时挡在顾砚身前,镜面的红光将藤根烧成灰烬。他这才发现,顾砚心口的玉佩正在发光,符纹与界门的地龙符纹完全吻合 —— 那不是普通的玉佩,是玄甲卫代代相传的 “镇门符”,能暂时封印影奴的气息。
“母亲说过,镇门符需要双生血脉共同激活。” 顾婉儿的纹身突然浮现在掌心,与苏渺的血契烙印贴在一起,“当年玄甲卫统领与星隐族圣女就是这样封印界门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