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瑶的目光,却牢牢锁定了其中一捆泛黄发黑的兽皮卷。那兽皮卷用古老的绳索系着,表面没有任何灵光,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苏瑶却微微蹙起了秀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天生对阵法波动极其敏感,那兽皮卷上,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近乎湮灭、却又异常古怪的阵法禁制痕迹,与她所知的任何流派都迥然不同,带着一种原始的苍凉感。
“前辈,稍等片刻,我去看看。”苏瑶对陈长生说了一声,便走向那个地摊。
楚山河也好奇地跟了过去。
陈长生脚步未动,目光落在苏瑶走向的那个摊位上,眼神微微一动。
苏瑶蹲下身,纤指小心翼翼地指向那捆兽皮卷,声音温和:“老丈,此物可否容我一观?”
那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苏瑶一眼,又看了看她身后气度不凡的楚山河,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看吧看吧,都是些没人要的老物件,姑娘若看得上,随便给几块灵石就拿去。”
苏瑶解开绳索,轻轻展开兽皮卷。果然,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颜料绘制着一些扭曲古怪的图案和线条,残缺得厉害,似乎是一幅地图,又像是一种古老的祭祀图谱,完全无法辨认。那丝奇异的阵法波动,正是从这些图案上散发出来的,但已微弱到随时可能消散。
楚山河凑过来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这画的什么?鬼画符一样,还破成这样了。”他感觉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苏瑶却看得愈发仔细,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暗红色的线条,试图感应其残留的意蕴。她隐约觉得,这东西绝不简单。
就在这时,一道平和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此乃‘巫血祭纹’,源自南荒极深处一个早已消亡的太古巫族分支‘血藤部’。其所绘并非寻常地图,而是他们祭祀祖灵、沟通血藤时使用的‘灵径图’。这丝波动,并非阵法禁制,而是残留的祖灵之力与血藤生机混合的异种能量。”
苏瑶娇躯猛地一颤,愕然抬头。
只见陈长生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边,正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手中的兽皮卷,语气平淡地如同在诉说一件寻常小事。
他竟然认得?!而且如此笃定?!
甚至连其来历、用途、那丝波动的本质都一清二楚?!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这等偏僻古老的传承,恐怕连圣城那些专研古籍的老学究都未必知晓!
楚山河也愣住了,张大嘴巴看着陈长生:“陈大哥…你…你连这个都懂?”
那摊主老者也惊讶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仔细打量起陈长生来。
陈长生并未理会两人的震惊,他的目光从兽皮卷上移开,落在了摊主老者身上,淡淡道:“血藤早已枯萎,祖灵亦已沉寂。此物于你而言,无异于催命符,留在手中,徒增祸患。十块下品灵石,了结这段因果,如何?”
他的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奇异力量。
那老者闻言,身体猛地一震,脸上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死死地盯着陈长生,嘴唇哆嗦着,仿佛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瑶和楚山河何等聪慧,立刻意识到,这摊主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定然知晓这兽皮卷的来历,甚至可能正如陈长生所言,因此物而惹上了麻烦,才会在此伪装摆摊,试图将其脱手!
陈长生…竟是一眼看穿了所有?!
苏瑶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她看着陈长生那平静无波的侧脸,只觉得此人愈发深不可测,如同无底深渊。
陈长生并未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摊主。
老者与陈长生对视片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颓然低下头,声音干涩沙哑:“…阁下慧眼如炬…老朽…认了。十块灵石…便十块灵石吧。”
苏瑶连忙取出十块下品灵石递给老者,然后将那兽皮卷小心收起。她心中虽有万千疑问,但知此地并非询问之所。
交易完成,那老者仿佛一刻也不愿多留,匆匆收了摊位,身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楚山河看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陈长生,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陈大哥,那老头有问题?这兽皮卷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是催命符?”
陈长生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平淡:“不过是另一个挣扎求生的可怜人罢了。至于此物…”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苏瑶手中的兽皮卷。
“或与冥殿此次的目标,有些关联。”
此言一出,苏瑶和楚山河脸色骤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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