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垃圾桶被收走时,赵佳贝怡像被定住了一般,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车辙印,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晨雾如轻纱般缓缓地弥漫过来,裹挟着消毒水的味道,那味道钻进她的鼻腔,呛得她嗓子一阵发紧。
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却发现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并没有随着咳嗽而消散,反而愈发浓烈。赵佳贝怡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晚的情景,那股混杂着血污和药水的腥气,仿佛还萦绕在她的鼻尖。
那股腥气,是从藏着伤员的铁皮桶里沾来的。当时,她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个铁皮桶,看到了里面的伤者。伤者的伤口还在渗血,血污和药水混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赵医生,发什么愣呢?”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清水百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吓得赵佳贝怡手一抖,手里的药包掉在地上。她回头时,正看见百合蹲下来帮她捡药,白大褂的袖口往下滑了滑,露出手腕内侧一点暗红色的印子。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摩擦过一般,那痕迹还留在上面,显得有些突兀,而且似乎还没有被彻底清洗掉。
“没什么的。”赵佳贝怡有些匆忙地伸出手,迅速接过药包,仿佛想要掩盖住什么。然而,就在她的指尖与百合的手触碰的瞬间,一股凉意袭来,她不禁微微一怔。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今天有点精神恍惚。”赵佳贝怡解释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她的内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下,有些难以平静。
百合微微一笑,她的眼角微微上扬,形成了几道恰到好处的细纹,透露出一种温和而亲切的感觉。“3 床的事情,您不必太过在意,毕竟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
说完,百合直起身子,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白大褂,似乎想要掸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她看了赵佳贝怡一眼,微笑着说:“我去准备一下今天的换药盘,您先休息一会儿吧?”
赵佳贝怡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袖口那点暗红随着动作晃了晃。不是血迹,血迹干了是黑褐色的,这颜色更像……颜料?或者某种泥土?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百合昨晚去哪儿了?除了来病房“送终”,她还做了什么?
一整天,赵佳贝怡都在留意清水百合。
她给前堂的伤兵换药时,动作比平时更麻利,嘴角总挂着笑,甚至还哼起了江南小调。给药房盘点时,她翻到装磺胺粉的柜子,停顿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两秒,手指在柜门上轻轻敲了三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最反常的是中午。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端着饭盒去后院的石阶上吃,今天却直接留在药房,背对着门口,不知道在给谁写纸条,写完揉成小团塞进了白大褂口袋。
赵佳贝怡假装去拿体温计,故意撞了她一下。百合像被烫到似的,手猛地捂住口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大半。
“对不起。”赵佳贝怡若无其事地拿起体温计,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口袋里露出的小半张纸,上面似乎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十字。
“没事。”百合的声音有点发紧,转身往药房外走,“我去给2床测血压。”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赵佳贝怡摸了摸胸口的银质胸针。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昨天情急之下没来得及用,刚才靠近百合时,胸针突然微微发烫,底座的花纹硌得她皮肤有点疼——这是【微光探测器】的反应,说明附近有危险信号。
而百合口袋里的纸条,和那点暗红色的碎屑,绝对脱不了干系。
傍晚收诊时,赵佳贝怡借口整理病历,让百合先下班。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她立刻锁上药房的门,从灵圃里催生出一株“显影草”。这草的汁液能让被水浸湿的字迹显形,是她昨天刚解锁的能力。
她翻遍了药房的垃圾桶,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团被踩扁的纸——是百合中午扔掉的废纸,上面有淡淡的压痕。赵佳贝怡将显影草的汁液涂上去,等了片刻,纸上渐渐浮现出几个模糊的字:“靶A已除,明晚老地方。”
靶A,指的就是3床的伤员。老地方,是哪里?
赵佳贝怡的心沉了下去。看来百合背后不止一个人,他们还有固定的接头地点。
她正想把纸收好,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赵佳贝怡赶紧吹灭油灯,躲到药柜后面。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被人从外面撬开了。
脚步声轻得像猫,在药房里慢慢移动。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赵佳贝怡看清了来人的脸——是个穿黑色短打的男人,脸上有块刀疤,手里拿着个手电筒,正往药柜里照。
他在找什么?
男人的手电筒扫过装磺胺粉的柜子,停了停,伸手去翻里面的药瓶。赵佳贝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里藏着她从伤员身上取下的一小块组织样本,上面有731部队实验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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