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手指深深掐进林渊手臂,指甲几乎要刺破油皮:渊哥!
看这里!她另一只手摊开,掌心里躺着枚血色符箓,符纹像凝固的血线盘成漩涡,灵脉炸符,能把灵源殿地下三条主灵脉炸成废土。
但得你用剑气引动符心——
林渊盯着那枚符,喉结滚动两下。
他的识海里还翻涌着青冥残魂的记忆:苏清璃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画面像根烧红的铁钎,正一下下戳着他心脏。
为什么选我?
你自己不能——
我灵根早被执法队废了。
破晓扯了扯嘴角,疤痕在火光里扭曲成狰狞的弧度。
她突然拽着林渊冲向满墙命牌,指尖划过最深处那排最暗的木牌,
这些人里有我爹,有我师父,有当年和我一起在街头偷烤红薯的小乞儿...他们飞升时都以为是去成仙,结果呢?
她抓起块命牌砸向地面,木块碎裂的瞬间,远处传来模糊的惨嚎,
他们的命魂还困在灵脉里!
林渊的归墟剑突然嗡鸣。
剑身上的纹路与九狱塔共鸣,第七层的锁链从他指尖钻出,缠上最近的命牌锁链。
那些锁链泛着幽蓝,是用飞升者的骨血炼的,他一剑劈下时,竟传来活物被砍断的尖啸。一声,锁链断裂的刹那,墙角的命牌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一个形容枯槁的灰衣修士从光里跌出来,他望着自己重新拥有的实体,先是一愣,接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我还活着?
是命牌解封!
破晓眼睛发亮,她将炸符按在墙根的灵脉节点上,
快!用你的剑气穿符心!
林渊咬着牙举起归墟剑,剑刃刚触及符纸,九狱塔突然喷涌出滚烫的灵力。
符纹瞬间活了,像血色毒蛇窜进地面,整座灵源殿开始摇晃,梁柱上的夜明珠噼里啪啦坠落,摔成一地碎星。
轰——
地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林渊被气浪掀得撞在墙上,额角磕出鲜血。
等他抬头,满墙的命牌已全部碎裂,数十道身影从碎光里跌出,有白发老者,有年轻女子,甚至还有个攥着拨浪鼓的孩童。
他们望着彼此,又望着破壁外的月光,有人颤抖着摸自己的脸,有人突然跪地朝着林渊叩首:
恩人!
破晓拽着林渊往门外冲,
炸符能拖延半柱香,趁幽月没反应过来——
但门刚开条缝,便有凛冽的剑气劈来。
幽月立在废墟上,玄色法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腰间悬着七柄淬毒的柳叶剑,每柄剑上都沾着反抗军的血:
林渊,你可知私闯灵源殿是什么罪?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刚脱困的飞升者,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居然解了命牌封印?
林渊抹去额角血迹,一步步走出殿门。
月光落在他肩头,归墟剑在他手中泛着冷光,
你们把飞升者当牲畜圈养,把灵脉当血池抽干,这算什么?
他身后,那个抱着拨浪鼓的孩童突然扑过来,攥住他的衣摆:
大哥哥,我娘说飞升能吃甜糕...甜糕呢?
林渊的手指狠狠掐进掌心。
他望着那些或迷茫或愤怒的面孔,突然想起矿洞里被监工抽打的自己,想起苏清璃被黑衣人带走时的眼泪。
从今天起,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惊雷劈开云层,
你们不再是资源。
他抬头看向幽月,眼底的火焰几乎要烧穿夜色,
而我——
是你们的审判者。
最后一个字落地时,归墟剑突然迸发万丈青光。
林渊挥剑的刹那,九狱塔第七层的门完全洞开,无数锁链从他背后涌出,化作实质的剑网。
幽月的柳叶剑刚迎上来,便被锁链绞成碎片。
她瞳孔骤缩,正要捏诀撤退,却见林渊的剑尖已经抵住她咽喉:
想走?晚了。
你不过元婴初期!
幽月嘶声尖叫,
就算你有法宝,也不可能——
九狱塔,镇。
林渊低喝。
识海里的塔影突然压下,幽月的灵力像被抽干的河水,瞬间萎顿。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储物袋被无形之力掀开,一枚刻着执法使的玉牌飞进林渊掌心。
玉牌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烫得林渊手指发疼。
这是...身份玉牌?
破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望着那枚玉牌,眼神复杂,
有了它,就能自由进出灵界各城...渊哥,你要?
我要让所有困在灵脉里的人重见天日。
林渊握紧玉牌,指节泛白。
他望着远处被炸符掀翻的灵源殿,望着那些围在他身边、眼里重新有了光的修士,突然笑了,
更要让那些把我们当资源的人,尝尝被审判的滋味。
幽月在他脚下剧烈挣扎:
你敢动我?灵界大尊会——
大尊?
林渊一脚踩住她后颈,归墟剑架在她头顶,
等我踏平九狱那天,管他是大尊还是天道,都得给这些人一个交代。
夜风卷着焦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渊望着天穹尽头若隐若现的星芒,那里据说就是灵界核心。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九狱塔在识海深处发出清越的鸣响。
这一次,他听见的不再是困兽的嘶吼,而是破笼的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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