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突然暴喝,玄铁令在腰间炸出黑雾。
黑雾裹着他的身影向后暴退,却撞在无形的镜壁上。你以为这些假模假式的温情能动摇我?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左手死死攥住玉佩,混沌海的主说过,旧秩序必须碾碎,新的...新的...
话音未落,风无痕突然捂住太阳穴。
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浑浊的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他脑子里钻。
林渊皱眉——这不是轮回镜界的力量。
他望向崖下,发现原本翻涌的云雾里,不知何时多了几缕漆黑的丝线,正顺着风无痕的衣角往上爬。
风兄?林渊试探着上前一步。
风无痕猛地抬头。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原本清亮的瞳仁此刻像蒙了层灰纱。别过来!他的声音变得刺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你...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在看...
崖下的黑雾突然翻涌得更凶了。
林渊看见风无痕腰间的同心佩裂开了道细缝,有灰雾从裂缝里钻出来,缠上他的脖颈。
而在更远的云层里,似乎有双眼睛正透过雾幕注视着这里——那不是人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无穷无尽的漩涡。
三日后。风无痕突然说出这句话,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
他转身时,玄氅扫落崖边的紫灵花,花瓣打着旋儿坠入雾中,三日后...九狱塔...
话音戛然而止。
风无痕和两个傀儡的身影突然消失,只留下崖边那道未愈的镜壁,以及地上半块裂开的同心佩。
林渊弯腰拾起玉佩,触到裂痕处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那是混沌之力的侵蚀。
山风卷起雾霭,露出崖底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渊望着手中的玉佩,突然想起昨夜轮回狱深处更浓的阴影。
他抬头望向天际,月光被乌云遮住了大半,只余下一线惨白,像把悬在头顶的剑。
盟主!
墨言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林渊将玉佩收进袖中,转身时,看见墨言带着几个弟兄扛着酒坛走来。
酒坛上的红布被风吹开,露出九霄同生四个大字——那是李铁匠亲手刻的。
末将把陈酿都搬来了!墨言的声音里带着笑,老周说要等风长老回来,再和他喝个痛快。
林渊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袖中发烫的玉佩。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声音里裹着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是什么东西在云层后磨牙。
他伸手按住九狱塔的铜铃,能感觉到塔内的力量在翻涌,像是在警告什么。
把酒坛摆到碑前。他说,风兄...会回来的。
崖下的黑雾里,有什么东西轻笑了一声。
黑雾中那声轻笑未落,风无痕突然踉跄着栽向崖边。
他脖颈上缠着的灰雾骤然收紧,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像是被两股力量同时撕裂——一边是混沌的低语,一边是记忆里青竹峰的蝉鸣。
林渊瞳孔骤缩。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缕侵入风无痕识海的混沌气息,黏腻如腐尸上的蛛网,正顺着七窍往深处钻。梦魇的手伸得太长了。他低喝一声,腰间铜铃嗡鸣震颤,九道暗纹从眉心窜入眼底,轮回狱第七层的力量如沸水般在体内翻涌。
风兄!林渊踏前一步,掌心托起一轮金镜虚影。
镜光所过之处,灰雾发出刺啦轻响,像被泼了热油的蛇群疯狂扭曲。
风无痕突然仰头暴吼,玄铁令上的九阴纹章泛起血光,竟与混沌雾丝纠缠着反扑过来。
金镜表面裂开蛛网状细纹,林渊额角渗出冷汗——这是他第一次同时对抗混沌与九阴的力量。
盟主小心!墨言的断喝混着环首刀出鞘的清响。
五十名九霄死士从雾中疾掠而出,每人手中握着刻有二字的青铜盾,在林渊身周布成北斗阵。
刀盾相撞的脆响中,墨言单膝跪地,刀尖插入石缝:轮回狱需要稳阵,末将替您守住四方!
林渊的目光扫过阵中弟兄甲胄上的锈迹——那是三年前对抗兽潮时留下的伤痕。
他忽然想起风无痕曾说九霄的刀不该沾自己人的血,喉间一热,金镜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退下!他厉喝一声,镜光如实质的洪流裹住风无痕。
灰雾被生生剥离的瞬间,风无痕的玄氅撕裂,露出心口处狰狞的混沌印记——那是朵半开的灰莲,正随着呼吸缓缓舒展花瓣。你不是为了新秩序而战。林渊的声音穿透轰鸣,你是害怕失败,害怕当年跪在苍梧山雪地里说的话,害怕李三娘刻在斩神碑上的名字,都成了笑话!
风无痕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突然挥出一拳,拳风裹着九阴寒气撞碎金镜。
林渊不闪不避,任由拳锋擦着脖颈划过,却在擦过的瞬间扣住风无痕手腕。你看这里。他拽着风无痕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的心跳和二十年前在青竹峰划拳时一样快。
你呢?
风无痕的手在颤抖。
他能清晰触到林渊心口的温度,那温度烫得他指尖发疼。住口!他嘶吼着抽回手,玄铁令上的血光暴涨,竟将崖边的紫灵花尽数腐蚀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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