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裂隙里的黑暗突然被赤金光芒撕开一道口子。
林渊后背抵着冰冷的空间乱流,眼睁睁看着焚霄的身影穿透裂隙壁垒,炽阳法袍上的火焰纹路像活过来的赤蛇,在虚空中拉出灼热的轨迹。
躲够了么?
焚霄的声音裹着熔金般的热度,长枪尖端凝聚的火焰足有三人高,
五帝秘碑上的道韵,是你这种蝼蚁能染指的?
他手腕轻抖,那团火焰便如活物般缠向林渊咽喉——不是法术,是法则具现,连时间都在这高温下扭曲成粘稠的琥珀。
林渊的睫毛被烤得发卷,后心字烙印灼烧得几乎要穿透血肉。
他能听见九狱塔在识海轰鸣,第七层因果纹路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经脉往指尖涌。
这是三天前在天命碑林偷摸记下的机会——焚霄的火焰法则虽强,却带着上古五帝残留的因果锚点。
因果剥离。他咬着牙低喝,掌心按在九狱塔上。
塔身立刻泛起血色涟漪,顺着他与焚霄之间那根若有若无的金线蔓延过去。
那是两人方才在碑前对峙时种下的因果线,此刻被九狱塔的力量生生扯断。
焚霄的火焰擦着林渊鼻尖掠过,将他玄色衣袖烧出个焦黑窟窿。
这位圣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法袍上的火焰竟因法则失控爆出几簇火星:你......动了因果?
林渊趁机翻腕,袖中飞出七枚青铜钉。
那是他在古魔渊用魔骨淬炼的心狱钉,每一枚都刻着九狱塔第二层的神魂纹路。
青铜钉没入虚空的刹那,焚霄突然捂住额头,喉间发出闷哼——他的识海里正翻涌着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孩童时被扔进火池淬炼的痛,成圣时被五帝赐下法则锁链的灼,还有方才在碑前看到的秘辛被人窥探的羞恼......所有情绪混作一团,烧得他神魂刺痛。
杂种!焚霄狂吼着挥枪,这一击再无章法,纯粹是被怒火催发的蛮力。
赤金火焰扫过裂隙边缘,竟将空间乱流都烧得扭曲起来,几缕黑色乱流缠上他的法袍,立刻被烧成青烟——可他自己的右手,也被这失控的火焰灼出一片焦黑。
林渊借着裂隙的阴影翻滚,腰间裂魂剑突然震颤着出鞘。
剑鸣声里,九狱塔第六层的记忆纹路轰然展开。
虚空里浮现出一幅血色画卷:漫天神雷中,一位红衣修士被五尊周身环绕法则锁链的身影围杀,他的剑砍在锁链上迸出火星,每道伤口里都涌出漆黑的字,与林渊后心的烙印如出一辙。
初代斩劫者......焚霄的声音突然发颤。
他的长枪垂落,赤金火焰诡异地熄灭了一瞬——画卷里那五尊身影的法袍纹路,竟与他当年在神荒界见过的五帝法相有七分相似。
林渊的指尖已经按上怀中的契约残片。
那是三天前在时空秘境里拼来的,残片上还留着旧天道的腐朽气息。
他能感觉到焚霄的神识正在裂隙外疯狂扫描,但此刻对方的神魂被记忆狱扰乱,正是最好的机会。
焚霄圣人。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裂魂剑指向对方咽喉,你说五帝秘碑的道韵我染指不得......话音未落,记忆画卷突然暴涨,将焚霄整个人笼罩进去。
焚霄的瞳孔里闪过挣扎,他想挥枪,却发现手臂重若千钧;想用法则,可火焰刚凝聚就被记忆里的神雷劈散。
就在这刹那,林渊的指尖在契约残片上轻轻一按——残片里沉睡的旧天道气息微微一颤,像被惊醒的古兽,在虚空中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裂隙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空间波动。
林渊抬头,看见太虚圣人无极的秩序锁链正顺着裂隙缝隙钻进来,锁链末端的青铜镜映出他的身影。
但此刻焚霄还陷在记忆狱里,无极的神识扫过两人时顿了顿,最终转向远处的天命碑林。
该走了。林渊低喃一声。
他反手抓住裂隙边缘的空间乱流,九狱塔第七层的因果纹路突然全部亮起,在他脚下撕开一道新的暗门。
临走前他瞥了眼仍在恍惚的焚霄,后者法袍上的火焰正在重新凝聚,却比之前暗了三分。
暗门闭合的瞬间,林渊摸了摸怀中的契约残片。
旧天道的气息还在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他——真正的杀招,才刚种下。
暗门闭合的刹那,林渊后背的字烙印突然泛起滚烫的灼痛,像有根烧红的铁钎正顺着脊椎往识海钻。
他踉跄着撞在空间节点的壁垒上,怀中契约残片的热度已浸透衣襟——旧天道的气息在残片里翻涌,如同被戳破的蜂窝,正顺着他指尖的血珠往虚空中渗。
成了。他低喘着扯出半幅衣袖裹住残片,掌心却仍死死攥着那团腐朽又磅礴的力量。
三天前在时空秘境里,他拼着被时空乱流绞碎半条手臂才从遗迹深处抠出这片碎片时,就注意到残片边缘缠着几缕淡金色的天道线——那是旧天道被新秩序取代时,不愿彻底消散的执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